“明窗半掩小庭幽,夜静灯残未得留。
风冷结阴寒落叶,别离长望倚高楼。
迟迟月影移梧竹,叠叠诗歌赋怨愁。
欲将断肠,雁飞阵阵几声秋。”
此时,站在院门口的赵木槿和倪蔓青也听到了云弈的朗读声,二女相视一眼,都感觉头皮发麻,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写出这么恰到好处的颠倒诗来。
一般的颠倒诗,指的便是回文诗,种类很多,而颠倒诗只是回文诗的一种类别。
类似顺着读是诗,倒着读也是诗的作品不是没有,李清照的师公苏轼就有一首《记梦》。
顺读:
空花落尽酒倾漾,日上山融雪涨江。
红焙浅瓯新火活,龙团小辗斗晴窗。
倒读:
窗晴斗辗小团龙,活火新瓯浅焙红。
江涨雪融山上日,漾倾酒尽落花空。
同样是颠倒诗中的精品之作,但是,云弈这首就过分了,人家顺着读是词,倒着读是诗,境界上比苏轼还高了一个层次,而苏轼是什么人!
赵木槿忽然对院子里的云弈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才之人,才能够写出这么精妙的诗词来呢?
这时,身后的马车里传来李清照的声音:“我们回去吧。”
“啊?”
赵木槿本想让丫鬟去敲门的,好歹认识一番,闻言愣了一下,见到李清照脸色不对,猛然想起她跟倪蔓青的赌约,两人对赌三日之内谁能破了她们的题,就要嫁给破题之人。
虽然是闺中密友的意气之举,但李清照这人有个习惯,输了就一定要履行赌约,她十七年来未尝一败,有这个底气……只是今日。
倪蔓青看了看赵木槿,又看了看李清照,她知道李清照出题是奔着赵明诚去的,只是赵明诚那家伙好像不给力,三天了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眼见李清照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倪蔓青也不好说什么,灵机一动,她碰了碰身旁的小蝶,随意问道:“小蝶,现下什么时辰了啊?”
小蝶从小跟倪蔓青一起长大,知她心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俏生生道:“只怕已经未时啦。”
倪蔓青与小蝶相视一笑,然后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既然已经过了午时,那三日之期已过,赌约作废,哈哈。”
马车里,斜靠着软榻的李清照双眸紧闭,丰润的红唇微微瘪着,她心里清楚得很,此时还是午时末,嗜赌如命的她怎么可能会记错赌约的时辰。
但倪蔓青给她台阶下,她自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否则……两人就得同时嫁给院子里那人了。
她侧着头微微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看向小院,那崭新的桃木匾额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
“桃花屋……字倒是好字……咦?”
李清照原本有气无力的神情猛的一颤,眼睛死死盯住匾额上的落款。
“爹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