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儿随着母子二人通过小门,瞬间有点不太适应,这和前厅简直是两个世界。
右手边是一道仅容一人上下的红色楼梯,一道乳白色的木板紧紧挨着楼梯,武宁儿知道,楼底下那地方,要么做简易卫生间要不就是一个小型的收纳间。再往里则是一个全部由瓷砖铺成的世界,高度恢复了正常屋高。
这是一间新厨房。一体化的灶台,橱柜那大红的颜色在灯光下很是耀眼,一张直径约1.8米的大圆桌中间顶着一个玻璃转台靠在墙边上,几十张红色塑料凳子摞在一起,归置在墙边,凳子边上是一个甩干机,紧挨着甩干机的则是一台看起来年代有点久远的冰箱。
武宁儿心里突然有点小窃喜,申趵家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穷哈哈的!
申趵叽里咕噜和申妈妈说了几句,申妈妈转身立马在水池边上忙碌了起来,武宁儿趁机打量了申妈妈一下:可能是因为常年劳作,腰佝偻着,很瘦,头发长到腰间,浅绿色的白色碎花睡衣搭配着一双红色的没有后跟,底都快被磨平了的的棉拖鞋。
“勤俭持家。”这是申妈妈给武宁儿的唯一印象。
看着申妈妈在水池边上清洗蛤蜊,申趵老神在在地站一边和她聊天,武宁儿尴尬地站在桌子边……
“我可以帮忙做点什么吗?”也许是母子二人聊得太忘我,武宁儿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地开口。
申母转过头,朝武宁儿笑笑,用方言说了一句。
武宁儿愣神,朝申趵发出求救的眼神。
申趵笑了笑,走过来,把武宁儿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暖着说道:“妈说不用,水冷,你坐一会,等着吃就可以了。”
看着申趵当申母的面亲近自己,武宁儿有点不好意思,顺从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刚才站着还没怎么感觉,坐下来,突然就觉得这个屋子的温度好低。
望向旁边的窗户,薄薄的一层蓝布,隐约都可以看到外面黑乎乎的景色,就那样很随意横穿在一根铁丝上,当做窗帘随风微微飘动,申趵跟随武宁儿的视线,走向那窗户,一掀开窗帘,发现玻璃和窗棂并没有严丝合缝,有一道约0.3厘米宽的缝隙,窗户轨道上放着一根木条,讶然地和申母又聊了起来。
不一会,申趵再次来到武宁儿身边,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个方向,他站在风口处,替武宁儿挡着风,说道:“妈说,厨房刚装修好没多久,家里进小偷了,当时小偷都上二楼了,幸亏发现得早,没偷到什么东西,就是跑的时候把窗户玻璃弄破了,后来是姐夫给补上的。厨房这一套灶台,水电线路、装修都是姐夫自己帮我们弄得。”
武宁儿点点头,此刻她脑海里算是比较详细地认识了第四位申家人--一个万能的姐夫。想到这,武宁儿突然想笑——在没有到申趵老家之前,她一直以为申趵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申趵开口闭口都是他妈怎么怎么的,从没有提到申爸爸过。这让武宁儿误会为申爸爸早已亡故,是申妈妈一人把他们接地两拉扯大的。怕申趵会伤心,所以武宁儿也从不敢主动提起申爸爸那三个字,
在这次要回家过年,武宁儿准备礼物时,申趵总算解释清楚了,申爸爸早年一直在海上跑,还真的是申妈妈一人把他妈姐弟两拉扯大,只不过家里的大小事很多时候都是申妈妈在发声。至于是她一人做主,还是申爸爸申妈妈两人商议后由申妈妈发话,武宁儿不敢问太过详细。
不一会,申母煮好了两碗米粉汤,热乎乎地放着武宁儿和申趵面前。
碗里有虾,蛤蜊,瘦肉,青菜,红白绿,搭配得让人很有胃口,申趵立马呼噜呼噜吃了起来,说真的,他饿极了,边吃边夸味道真好。
武宁儿乖巧地慢慢吃着,她不太习惯凌晨还吃得那么丰盛,加上第一次见面,自己也不能在申母面前风卷残云一样把那碗米粉吃个精光,第一印象很重要。
申母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申趵把最后一口汤倒进嘴里,心疼道:“你慢点,慢点吃。”余光瞄了一下慢吞吞吃饭的武宁儿,用方言问申趵:“她不喜欢吃?”
申趵看着用两只手慢慢剥虾壳的武宁儿,抬起头对自己老妈解释道:“没有,宁儿她吃饭比较慢,时间太晚了,你先上楼睡觉去,我等宁儿吃完,厨房我来收拾。”
申母一听,哪舍得让自己儿子动手洗碗,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一起等她。”
虽然听不懂申趵和他妈在说什么,但武宁儿隐约感觉到两人可能是在谈论自己,把虾分两口吃完,武宁儿又喝了一口汤,放下碗筷,抬头对申母笑道:“我吃饱了,谢谢阿姨。您做得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