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石与罗山书院的众多夫子,在大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顾文的踪影。
“咦,我们在门口等了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怎么顾文还没有来?要不要派人去顾家问问?”
“我想,他应该是找不到证据,不好意思前来?”
秦石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怀疑,眼前的状况就仿若他早就预料到了。
“这……算了,想来顾文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书院的学正徐峰脸上布满了古怪神色,“既是如此,我们也不能这么等下去了。顾文所说秦石违礼之事,恐怕是子虚乌有的。像顾文这么明目张胆得以私仇报复秦石的,简直是读书人的耻辱。哼,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他踏入罗山书院一步!”
说实在的,徐峰有些生气,这个顾文今日不来对质,显然是拿不出证据的,他昨日分明是来捣乱的。一个大家族的公子,为了自己的私仇,竟然作出那般下等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齿。至少,徐峰心中这么想的。
“算了,算了,也不必等下去了,秦石必然是清白的。”
其他夫子也是觉察出了异样,纷纷赞同徐峰的说法。
“好,秦石把手令给我吧。从即日起,你就是罗山书院的督学了!”
“诸位夫子,学生秦石不过是来走仕途的,还得请众位来帮衬呢……”
与此同时,罗山县,城南顾家,府院中的一处小书房内,顾文此刻正跪在地上,满脸惊惧得望着书桌前的中年男子。
“人各有志,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秦石要做叛明贼子,你难道还看不清?他就算有诸葛亮之才,福王也用不着他!你倒好,三番五次得邀请他去应天府,还用他的妻子刘胡氏开威胁他!现在倒好,他却叫人拿着这账本来家里讨债,你是想气死我吗?”
中年男子就像是一头暴怒狮子,指着顾文的鼻子,发出阵阵咆哮声,言语之中多多少少有些气急败坏。他手中的一本簿子,正是顾家的收入支出账本。
“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躲过助饷这件事,老子花费了多少功夫?你倒好,一言不合把人招来,不动声色得就把我们顾家查个底朝儿天,要是让信阳州留守的闯贼黄阁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们家还能有活路吗?”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着,那秦石颇有些才学,才会去招揽他的,将来我们到了应天府,有他的帮助,我们家也许能发展得更好!原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平民富家之子,没想到竟有如此手段!爹,您饶了我吧!等下回,我遇到秦石,一定……”
顾文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都找到张寡妇了,要与秦石对质,却临出门的时候被自己老爹拦下了。关键是,自己老爹还让自己不要再去折腾刘胡氏这件事了。这其中的原因,顾文自然想知道,只可惜无人告诉他,反倒是他被自己老爹给教训了一顿。
“哼!你懂什么?那秦石,早就认识了黄阁,要不然他能做罗山书院督学?你个小崽子,尽给我找麻烦,看我不打死你!”
中年男子是顾文的父亲顾城,此刻脸色非常阴沉,他也不清楚这前前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今早自己起来以后,有人寻到自己,拿着自家的账本,威胁顾家补齐此前助饷欠下的银两。后来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自己的儿子顾文拿着刘胡氏的身份,去威胁新任罗山书院的督学秦石。等到顾城再一查秦石的事情,瞬间不淡定了。
秦石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可不知为何攀附上了信阳州知州黄阁。作为一个久经商海的老狐狸,顾城自然从其中嗅到了危机,当即阻止了要出门前往罗山书院与秦石对质的顾文。
顾城狠狠得扇了顾文一巴掌,待要扇第二下的时候,却见到顾文捂着红肿的脸,一幅欲哭无泪的样子。顾文毕竟是顾城的亲子,见此状况,将手放下后,叹息了一声。
“这个人你不要去招惹了,就当这一次是个教训。福王在应天府登基在即,大明复国有望,顾家这边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