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目光从云芷和冯魁身上略过,扫了一眼后面看热闹的人群,垂了头把云芷和冯魁让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关上,十分沮丧。
“大嫂出事以后,娘就病了,这会刚吃了药睡下。官爷有什么事情要问,就问我吧。”
少年一面说,一面将云芷和冯魁让进了正房的花厅内,亲自招呼了茶水。
云芷四下观望,屋内陈设质朴,未见什么值钱的古玩,堂内高悬匾额上书“耕读医馨”,匾额之下悬挂了药王孙思邈的画像,下设梨木条案上香炉香灰高积,供果新鲜。
显然,每一天都有人烧香礼拜。
见云芷只是打量屋内,并不问话,冯魁又老实的坐着看向云芷。李仲林便瞧出了名堂,亲自端了茶递给云芷。
“我家中兄长常年在外采买,母亲又年老体弱,家中大小事务皆由嫂子辛劳操持。自打去年大哥出门,在怀云山一带失踪以后,杳无音信。
嫂子怜惜我年幼,更是一力承担了生意上的大小事务。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人。
这些年来,她为我们李家付出诸多,如今却惨遭横死,请大人一定要缉拿真凶,替我嫂子做主。”少年郎满眼恳求,语气中尽是悲伤,神态自然,眼神坚定,毫无惺惺作态之意。
小叔子是不知道嫂子怀了身孕,还是感情真的已经深厚到能够原谅她红杏出墙了?
听到怀云山,冯魁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你说,你大哥是在哪儿失踪的?”
“怀云山啊。”
云芷侧头看向冯魁,用眼神询问。
冯魁凑到云芷耳边,“你不在的这些天,有许多人口失踪案,失踪地段都在怀云山。认真推算来说,这李家大郎岂不正是第一个失踪的人?”
“怀云山有匪寇?”云芷颇为惊讶。
“没有,”冯魁摇头,“怀云山就在城西京郊,天子脚下再大胆的匪寇也不敢在这占山为王啊。”
“那是颇有一些蹊跷了。”云芷沉思,转头又问李仲林,“你嫂子素日里和谁来往比较密切?”
据云逸风的前情提要所说,死者死于自己的卧房内,门窗没有毁坏痕迹,必定是熟人作案。
李仲林道,“我嫂子是个本分人,除了相熟的亲戚外人概不引屋里来的。”
“包括住在府上的几位学徒吗?”
李仲林点头。
“那位姓白的表少爷,可常来府上?”
云芷问的直白,倒叫李仲林红了脸。
这脸不是因为害羞红的,而是因为愤怒。
他有些激动,“大人莫要听那刘大娘胡扯,她家刘大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汉。因某日来我家药铺买药,恰巧看见了我家大嫂姿容俏丽,便生了歹意。欺负大哥失踪不在家中,我又年幼,无人庇护,便日日前来滋扰。
白二哥是大嫂嫡亲舅舅家的表兄,曾为了大嫂出头,狠狠揍过那刘大,打的他三日没下了床。那刘大娘必定心生怨恨,才这样无故攀咬的!”
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云芷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