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安大夫也是向着溏心看向去的方向,灯火通明,影影绰绰几个推杯换盏的人影。被生命予以重创的人总是带着那融入骨血的洞察力。
“安大夫今日的药膏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身上经常莫名其妙的痒,估计也不仅仅是花粉所致。我拿钱。”溏心眨巴眨巴眼睛,可爱又可气。
“草药本来就是世间杂草,价格都是人定。你要多少我明日给你送来便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没有收钱,还乐意给溏心送来东西,安大夫倒是心里更开心了。
“我明日刚好是没有事情,就自己去取吧。”溏心倒是也不推辞,她的身上这份别的女人没有的坦荡倒是也是吸引安大夫的另一个原因。
“安大夫,安大夫,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家的女人生不出来了,产婆都没力气了,你快去看看吧。”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奔过来,在人群之中一下子就是找到了安大夫。
安大夫下意识的为难的看向溏心,溏心向他点点头,两人已经是到了这般的无需多言的地步。
没有过多的烦恼的交流,说实话,溏心,倒是觉得这个男人要是一直为朋友的话倒是不是坏事。
一个人在这莺莺燕燕的戏台子下倒是觉得索然无味。溏心本就不喜欢吵闹。
而且天色已经暗下来,自己也应该洗洗睡了,自己这身子倒是吃了不少的苦,每日要是不沐浴,都浑身红疹痒的睡不着,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刚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几个人影就是窜过来。倒是尚书府的家丁,拦住去路。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去一趟。”伸手指着侧院。
溏心警惕的手中握着一根钢针。“那里可不是老夫人的院子。”
几个家丁威逼向前一步。“小姐去了便知。”
溏心眼看着是气势低下,就算是动手自己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我也没说不去,带路吧。”
一进门火把点亮整个有些颓败的院子。中间是跪着一群被捆绑着的人。真是世申那些的杂耍团队,他们难道是没有出去。看着嘴上脸上带着血迹,明显是被用过刑了。整个场景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的屠杀场景。本就不慈祥的老夫人那爬满皱纹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之下更是看着可怖。
“奶奶。”溏心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虽是无人教导,她的礼节一向是周全。
“嘟嘟。”那老夫人手里的鎏金拐杖杵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别叫我奶奶,今日这事情你自己招了我就饶你一死。”不用看脸色,那语气里都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今日更是带着些的杀心。
又是要她死,为什么今日是她的生辰丝毫无人在意。
“奶奶,就是他们串通好的,要把我绑架。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清白都要被他们玷污了。”一边的夏雯哭哭啼啼的说着。
溏心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夏雯满是得意。
“溏心一直在跟安大夫看戏,不知道奶奶所说是为何事。”溏心一口咬下。感觉到身边有一个目光看向自己。带着怨恨。
“不是你还有谁,杂技班的人都是看见你跟那男人串通好了,你就是嫉妒我穿了你的衣服,要迫害我,你是嫉妒奶奶比较疼我,我更想是奶奶的孙女你才这么做的。”脸扭向老夫人。“奶奶,我也比她更像个孙女是不是。也比这个女人孝顺。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也配住在尚书府之中。”
尖酸刻薄在场无一人反驳。
溏心淡淡一笑。“来历不明?我是尚书府夫人所生,一胎龙凤子之中的凤。今日也是我的生辰,你这个表妹名义上是来参加生辰宴,却是不顾尊卑礼节将与你素日无怨的表姐诬陷成凶手。你夺我衣衫本是我意料之外。又何来构害之说,此事是你主动挑起,是不是某些人贼喊捉贼呢。”
“你,你胡说。我怎么,怎么会跟一个下贱的卖艺汉子有所交集。”说着是嫌弃的瞥了那世申的地方一眼。
“下贱?若是没有你口中的这些的下贱人,哪有你这般的高高在上的我行我素。”
“住口,一个犯人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老夫人老脸绷着那脸上的皱纹像是随时可能断开一般,看着更是像是复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给我打,我看看十几年了这丫头的嘴是不是还是这么硬。给我打。”
夏雯跟那几个拿着棍子的家丁使了个颜色。明显的是使了银子的。
“奶奶,纵使我是如何的不得您喜欢,我也是夫人所生尚书府的大小姐,您这版让我在众人面前受罚,尚书府的面子何顾。溏心甘愿被禁闭无限期一直到事情水落石出那日。绝不有怨言。”
“大小姐?不在族谱之中算什么大小姐,你就是一个无影之户,就是这里的下人都是有卖身契有来由的,你就是死在这里能给奶奶顺一口气都是你的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尚书府的脸你可是没资格丢呢。”夏雯脸上映衬着的一跳一跳的火光一直烧到了她的眼中。
直觉不会错,虽然溏心从未展露风头,夏雯多年来一直找机会欺侮她,只是都未曾像是今日这般的痛下杀手。
只是今日看见她的真面目,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将她作为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她的美丽太具有排他性,只是她自己还未曾意识到。
“打!”夏雯直接一声令下。
家丁向着溏心走来,举起木棍。火光照射下一道亮光闪过那世申的眼睛。木棍山带着食指长的钉子。
“是我做的。我本来是想带走大小姐,没有想到她们换了衣服。”世申事情败露之后一直是咬着牙一字不说,这个时候倒是开口了。
“那你就是承认你们之间有奸情了。”夏雯一说话嘴巴里就像是有一只刚刚羽化的苍蝇。带着一股腐败之气四散飞来。“那你们交谈就是为了此事。表姐,你还不承认。快跟奶奶说说你们倒地是谈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奶奶可怜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就把你嫁了呢。”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说话是恶心至极。
“表妹,你可记得大舅舅家原本是有一个成年哥哥的。”溏心抬起头看着夏雯的表情一愣。“我许久未曾见过,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是有些像。哥哥很温柔。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是那个被马车撞死的表哥?他那时候没了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你我也不过十岁。你不说的话我都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不过,他的长相我本就没有见过几次,你更是没怎么见过了。要说他俩长得相,也未必,是不是你为了给你的情郎开脱的罪名,竟是把没有见过几面的表哥都拉扯进来,是不是,你这个放荡不堪的女人当年那么小就开始勾引表哥才会有这么深的.....”
“噌。”一根珠花簪子猛地刺在那老夫人的座椅把手上。珠花散落一地,砸在那夏雯的脸上。夏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杀意从簪子之中漫社出来,若不是溏心是个女人,这根簪子她是绝对想要刺进她的喉咙里的,一股压力将她笼罩其中,竟是一时说不出话。
“老夫人,老夫人。快,快去请安大夫,老夫人喘不上气了,老夫人受惊了。”老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起一伏是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了。
溏心恨不得她们全部死在这里,可是她不能看着世申命丧于此。
“安大夫正去给难产之妇医治。以他的做事原则,二比一,他定不会过来。”溏心刚要走上前就被下人拦着不准靠近老夫人。毕竟刚刚那簪子是溏心所为。谁知道这近距离她会不会直接给割喉了。
“你是说奶奶的命没有那个贱民的尊贵吗。给足了钱必定是会过来的。”夏雯自以为是的说,果然是以己度人,自己缺什么就是觉得别人必定也是缺什么。“对,别让她过来。哼。”掐着腰的得意的看着溏心。“等奶奶醒过来肯定是就要把你给乱棍打死。哼哼。”看得出来这是他们要的一个最好的理由除掉溏心。
“不好了,老夫人面色开始变紫了。安大夫还没有来吗。”明晓吓得是已经带着哭腔了。要是老夫人就这么没了,她这个贴身伺候的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吓得不知所措,脸色煞白。
溏心拔出地上的刀,砍断院角冒出来的细竹走上前。“让开,你们真的想给老夫人陪葬吗。”下人们知道此事事关大局,而且看着老夫人无力回天,若是溏心这个时候沾手可是一个最好的背锅侠,到时候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溏心的身上,纷纷互相推搡着让开。
溏心看着那老夫人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一把推开那在老夫人身边最近的夏雯。
夏雯一个趔趄撞在一个家丁的身上。“滚开。”很是生气的一把推开那家丁。眼看着院子里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气呼呼的就是走过去。
溏心扒开老夫人的嘴将那竹管伸进去。一端自己吸。
一股巨大的阻力之后忽然是有东西被带了上来。“让开。”溏心将那竹管对着院子之中。一口吹出去。一团黏糊糊的东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