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掌柜兴冲冲的挎着一个盖花布的篮子往厨房走去。谢元春从茅厕出来后又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他最近不舒服,脸色也有些发红,他冷冷的问五四鬼鬼祟祟干嘛,篮子里是什么东西。五四也不生气,笑得比谁都开心呢,朝我们几个招招手,然后献宝一样掀开花布,只见一块带血的红色黑皮肉四四方方,整整一大块儿的撑满了整个篮子。看到它的瞬间,我的头宛如被人打了一拳,目眩起来。
“咦?这是什么肉呀?怎么那么大块儿呀!”二牛挤到我身前兴奋的问,伸出小手戳了戳,“不过这个肉皮的颜色好像小黑的呀。”
他的话就像是一个火星,溅到我本就恐慌的情绪上,然后哗地点燃了。
我猛地揪住五四的衣襟,“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此时的表情很狰狞。
五四被这样的我惊住了。纳闷儿的回答,“江边搁浅了一条大鱼,有经验的渔民说它的呼吸孔被一条鲤鱼堵住憋死了,死了有好几天了才被冲上来。好家伙,大家伙儿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鱼!它的肉要六个人,六个人啊!六个人才能切的动!我们借了屠夫家的刀,都是削铁如泥的好刀,,可削那大鱼的肉却又难的很。可惜我去的太晚了,只拿到这一块儿。”他说完兀自遗憾的叹息。
我冷汗淋淋。
小黑?
是小黑吗?
我慌慌张张跑出去,跑去我们第一次上岸的江边。半路上遇到了同样慌张的吴羊经,他什么也没说,和我一起赶了过去,我连二牛都忘记了。
去的时候,只远远看见一架十分巨大的鲸鱼骷髅。
猩红点点的骷髅。
我在博物馆见过很多,可那些对我来说如同墙壁上的画像,只是一幅画。只是欣赏。可它——我的嘴哆嗦着,我的脚步不太稳。它的骨架百姓们也没放过,一个小孩子捡起一根炫耀的嗷嗷叫,当成武器与同伴玩耍。
它被拆的七零八落,围观的人群尚未散去。还有个调皮的小孩点了炮仗扔过去,把它的一颗牙齿炸飞了。
我几次想上去,都被人群推搡开。
“娘!”
不知道何时跟上来的二牛敏感而小心翼翼的问我。“它是小黑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它那么聪明,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