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如涟漪轻晃,一晕一晕,没有尽头。
无声的脚步到了稍间门口,随着敲门声是阮妈妈含笑的声音轻轻响起:“这些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都是替姑娘办事。”
繁漪抬眸看想阮妈妈,缓声道:“最近他们没再联系你?”
阮妈妈穿着半旧的淡紫色褙子,衣缘处浆洗的多了有些微微的发毛,映着烛火与明珠的光亮,似初秋厚衣裳上的风毛,沉稳而温暖。
她摇头道:“没有了。连春苗也很安静。”
晴云一看两人说话的姿态便也知道阮妈妈不是“叛徒”了旋即脑子里嗡了一下,大受惊吓:“春苗!”
吨吨吨!
一听就是胖嘟嘟的人儿在木质地板上奔跑了。
晴风不留情的呵斥了一声:“跑什么,不成体统。”
春苗“哦哦”了两声,立马乖巧的停下了“吨吨吨”的脚步,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打了层层轻纱,脑袋探进稍间来,轻快而饱满的语调随夜风扬起:“在呢!在呢!”
繁漪招了招手。
春苗立马进来,乖乖跪坐在主子身边,一双眼睛笑的如新月一般:“姑娘要吃东西吗?刘妈妈为了庆祝没有人跟她抢厨房了,正在捣鼓新的菜色,我有去尝了一下,好好吃哦!”
晴云看向阮妈妈:“……”你确定这是个奸细?而不是吃货?
阮妈妈眼角抽了抽:“……”就、不瞒你说,要不是我见过她阴恻恻的样子,还真是难以相信!
繁漪拿绢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却是道:“最近有什么人找过你么?”
又是这问题?
晴云愣了一下,转而慢慢瞪大了眼睛。
一开始以为春苗就是个可以好好培养了做大丫鬟的憨呆呆,然而阮妈妈说她不对劲,就在她拿看“奸细”的眼神去探究她的时候,姑娘一句又把她打回“自己人”一类。
“……她、她,阮妈妈、春……”
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春苗看了阮妈妈一眼,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不她这这里拢共就威胁过她一个嘛!朝阮妈妈眨眨眼,然后咧嘴一笑,憨呆呆眉目却是机灵的眼神。
阮妈妈原以为自己是主子布下的最深的棋,没想到,连这阴恻恻的小丫头也是!?
抚了抚额,她觉得自己有些错乱:“她也是……”
每次应付这个丫头都让她神经紧绷,原来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
这场戏太逼真了!
别说要瞒双喜这种暗装,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呵!
春苗回道:“有,不过我告诉过他们的,我只听三公子吩咐。他们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还有,我有问过三公子了,他说他并不清楚五公子偷咱们爷衣裳做什么。他说他就不去打探了,万一露了馅儿。”
琰华颔首:“这样也好,有元庆在,起码我们也能知道他大概要做些什么的。”又吩咐道,“你偶尔还是去透露些什么不痛不痒的,也好让元庆有的可应付他。”
春苗“嗳”了一声:“我明白!”
晴云听着听着又一口气提在了心口:“连三公子也是?”
繁漪就喜欢看她们一张张目瞪口呆的面孔:“这叫策反。”
琰华的笑意似遮不住的春光,拍马道:“没有你们主子拆不开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