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抬手抚了抚他的颊,眼底的愁思在他的温柔凝眸间慢慢散去,盈盈一笑,宛若洁白的栀子花盛开,咬了咬他的唇,柔软的声线里盈盈有栀子清炼如蜜的香味:“真庆幸我回来了。”
窗外有花瓣纷飞轻扬,魏国公与她目光相触,神色一舒,笑意便似日光下的池水涟漪,粼粼之光里有无限欢愉与安宁:“真庆幸让我娶到了你。”
晚风吹起她挽发的飘带,迤逦轻扬,宛若盈月下流云般的雾霭萦绕周身。
徐宴倚着明间的窗台,隔着半透明的枕屏来了好大一个“哇哦”。
时年十二的小娘娘也不知是不是学了自家老爹,惯是喜欢逗母亲的:“都是老夫老妻了,怎的还是这么黏糊,是打算再生一个么?”手肘支着窗台,一本正经道,“来个妹妹倒是不错,弟弟就算了吧?全是男孩子,我都每个伴儿!”
哪怕是亲生女儿,华阳还是不由面上一红,把脚丫子缩回了自己的衣袍底下:“……臭小孩!”
徐宴伸手拉上窗,只露一双眼睛在缝隙里,嘻嘻一笑:“你们自己没关窗,不能赖我的。阿祖听说爹爹回来了,叫了去用膳,我只是个被差遣的乖小孩哦!”
魏国公脸皮比较厚,轻咳了一声道:“下次记得要敲……窗。”
没办法,夫妇两得了三个儿子,女儿就这么独一个,那万万不能训的,只能宠。
徐宴抿着笑赶紧转身,顺带把闯进来的小弟一把捞走了:“我们走我们走,妻子是真爱,孩子们都是意外。”
徐锦睁着一双大大的眼,惊讶地看着长姐:“阿娘是要再生一个小妹妹给我吗?”
徐宴笑盈盈的声音在春风里格外清俏:“还真说不定哦!”
华阳:“……”
魏国公:“……”
用完了晚膳,华阳把孩子们都叫去了正堂说话。
“晋怀是先帝爷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和你们敏舅舅留在京中之后,云南便没有再送质子过来。如今新帝登基也快一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舅公的意思是送你大舅舅家的嫡长子兰息来京中为质。”
徐宴被父亲睹了一眼,立时感觉到一阵汗毛直立:“所以?”
华阳端了丈夫递来的茶盏,啜了一口方慢慢道:“你们外祖母是云南王府的郡主,到了你们这里关系虽好,血缘却不再那么亲近。所以你们舅公的意思是,要为兰息聘你为妻。”
兰息,云南王府世子爷姜遥的嫡长子。
徐宴的眼角抽了抽,坚决自我催眠,一定是听错了,却又忍不住的问:“阿娘说的什、么?”
华阳抿了个笑,一本正经道:“兰息的画像我瞧过了,生的芝兰玉树,倒也与我儿十分般配。”
自欺欺人没有成功,徐宴跳了起来:“阿娘!你说过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的!”
华阳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赖,愁道:“那谁让阿娘就你一个女儿嘛!你大舅公提出了结亲之意,我也不好拒绝的呀!”
徐宴急吼吼在正堂转了一圈,一下子伏在了母亲的膝头,娇软软的晃了晃:“不是、我不嫁又不是不结亲了。叫大哥哥娶,二哥哥也行啊!再不然先给三弟定个娃娃亲啊!”
小徐锦率先举手:“阿娘说帮我看中了义父家的滢妹妹,我也挺喜欢的,不能娶旁人了。”
说起徐锦的义父蒋楠蒋大人,魏国公的醋坛子不意外的打翻了,眯眼盯着小儿子好一会子。
徐锦赶紧埋首吃点心:“……”好酸呢!
华阳乜了丈夫一眼,险些没一个白眼丢过去:“……”二十年了!没完了呀!
世子爷摇了摇手中的玉扇,敬谢不敏:“慎亲王爷估计会杀到云南去找大舅公理论。”
徐颉五岁的时候慎亲王爷就帮自己的小孙女预定了,这些年是谁想打徐颉的主意都会被老王爷好一番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