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侧首看了眼面色红润的繁漪,笑容温宁的仿若一面如水明镜,长吁道:“听说那几家郎君忽然出现,百姓们都吓傻了。”
沁微捂了捂心口道:“可不是,我那天正巧在外头,乍一眼瞧见了柳公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明明都是父母亲眼认过尸体的,怎么会平白又出现了?”微微一默,惊诧道,“莫不是那些死了的都只是替身?就跟袁致蕴一样?”
那些“死去”的郎君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有些隐约已经料到了,一直翘首以盼,一些没有想到是计中计的,但也没有被煽动谋反的人家,乍见儿子回家都欢喜疯了。
而那些走错路的人,却只能后悔莫及了。
是以,为官不尽要忠、要清,还得锐!
这件事侯爷也一直不甚明白,还曾向柳大人打听过。
可柳大人也没办法从儿子嘴里问出什么来。
因为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不知何处的庄子里,寻常还得跟着佃户们一起下地做活,谁若有胆子敢跑,一定……跑不掉,因为那里就像是迷宫,只要离开人群太远就会摸不清方向,没有去领,就的活活饿死。
侯爷倒也听说过一些江湖门道,这种情形应当是庄子里设了阵法,会迷乱人的眼,明明地方不大却觉得在一片茫茫里找不当方向。
柳大人还表示儿子懂事了很多,身体也强壮了,最后竟然同他表示了感谢:“还得多谢侯爷啊……”
侯爷知道一定是长子夫妇的主意,倒不想连他们也瞧出来了。
心中震惊的同时不免欣慰,如此做无形中真是与这几家的关系更是亲近了。
他含笑着看下琰华道:“知道殿下易容术厉害,可他们既知道了袁致蕴的死因,又如何会不去仔细检查其余郎君是否有人都是替身呢?”
一旁的月皎忽然走动了几步,在侯爷身边的杌子上坐了下来,坐姿还十分不雅观,翘着个二郎腿。
众人微微怔了一下,正想说她太放肆,但瞬间就反应过来那是云海了。
纷纷起身行礼:“殿下。”
顶着月皎面孔的云海摆了摆手,然后反手在耳后摸索了一下,拔出了一根细如丝色如发的银针,捏在他指尖便是一根普通的发丝,难怪那些人会探不出来了。
然后他的面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发生变化,成了他原有的样子。
挑眉道:“易容术可不仅仅只有人皮面具这一种。”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惊呆了:“竟还有如此易容术,太神奇了。”
太夫人活了着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易容术,叹为观止,点了点头道:“难怪了。不过从这件事便也看得出来心性便注定了有些人会被煽动,不是在今日就是在明日,云安伯……没什么可惜的。”
抄家、下狱、流放、杀头,忙忙碌碌了一个月才彻底安定下来。
菜市口的空气里弥漫着的血雾恐怕至今未退。
有人死,有人落罪,自然就有官职空缺了。
靖国公救驾有功,正巧五军营指挥使出缺,便由他来节制。
云海和徐颉潜入敌营斩贼首功劳最大,自是封赏最丰厚。
一般皇子是十六岁开府建衙,皇帝破例让云海十四岁年有了自己的郡王府,封号辰。
从前人人都说这是个市井皇子,没有皇家人的尊贵,不过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给点尊重,如今的口碑却是大不相同,直夸他有勇有谋,尊贵非凡了。
帝后如今宠他尤胜从前,繁漪便有些担心,生怕太子起了忌惮之心。
皇家无兄弟,睨墙之祸朝朝代代都有,无可避免。
太子年岁渐长,掌权的心思也会越发浓烈,尤其是经历了今次的逼宫,恐怕所有的皇子都会成为他防备的对象。
而她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云海不要沾染权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