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位可是李英之子?”
玉衡道:“是李将军独子,唤作李渔。”
曹勉惊奇道:“李英?哪个李英?不会是?”说着隐隐有些激动。
宋星沉道:“前将军,润州军主将。”
曹勉叹道:“没想到他竟是李将军之子,往日父亲说起李将军也很是惋惜,只听说被贬到小地方,竟然在这里。”
众人心中都想起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李英年少时随平江候征战南疆,率八百先锋迎敌五千,追得敌人满山跑,鬼哭狼嚎,溃不成军,李英首战告捷,一战成名。
年少时每每听到此事都热血沸腾,恨不能上场杀敌,以报国家。
众人想到李将军如今的境遇,一阵唏嘘:奈何一代名将落得个被贬来守这偏远小城。
微风带着些许话语飘到宋玄处,宋玄老神坐定,闭目养神。
玉陶偏头问李渔:“元徽看着精神不好啊,昨日回去的那么早,没休息好吗?”
自宋玄来了,李渔便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可面上又不显,此处又不是个问话的地,只得晚些再问。
玉陶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在意,又倾过身子,越过李渔身前,问道:“元徽,听闻今日南薰先生会来讲学,是不是啊?南薰先生可是许久没来讲学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子都竖起耳朵,南薰先生啊,书院学子平时也是少见的,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
宋玄回道:“嗯,老师一会就来。”
闻言,周围学子一阵雀跃,又忙整理衣裳,端正坐好。
“南薰先生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全场的学子忙都站起来,等着南薰先生上台。
只听得玉陶声音极低的说道:“先生今日心情貌似很好,面上带着笑呢。”
待南薰先生在桌前站定,全场学子躬身施礼,“见过先生。”
南薰先生颔首示意,“都坐。”
“老夫就不长篇大论了,今日的议题是富民论。”
《富民论》是宋未遮年少的成名作,此作一出,京中官员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而当富民论传入中下阶级时,特别是那些出身贫苦的学子,更是对未遮公子奉为神人。
书院往日也有夫子在课堂讲过,众人也都听过。
“民以食为天,农桑乃是国重之重,而未遮公子却着重讲了商,不知你们可有别的见解?”
这是又许大家公开辩论了?
众人难得有机会在南薰先生面前表现,纷纷跃试。
一地字班的起身道:“未遮公子的论著学生不敢反驳,学生只是对我润州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南薰先生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学子见先生如此和煦,精神一振。
“我润州地处江南,土地肥沃,最适宜农桑,学生认为我润州该重农桑。”
一宇字班的起身施礼道:“学生不这么认为,我润州河运畅通,多少往来商船经过,若是经商更是便利了不少。”
“润州土地肥沃,不事农桑,百姓吃的从何而来?”
“我未曾说荒废土地,只是从商更能增加当地赋税收入,取之用民,用之于民岂不是更好?”
······
两人一言一语,说了有半盏茶。郁离心下感叹:不愧为江南第一书院。
两人虽观点不同,却未曾吵起来,其风度,其学识,不比京中奉诏书院差半分。
不知那位元徽公子是何观点?
郁离微侧了一下身子,往那处看去,忍不住轻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