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果然有用,洛玉瑯顿时压力陡生,勉力几个回合,渐渐落了下风。
雨势已经收敛,地上因为众人不断地踩踏,早已泥泞不堪,人人腿脚之上尽皆沾了泥水,就连身上,也是泥浆点点。
一直有帮手从旁协助,又无所顾忌,相形洛玉瑯躲避桃木剑的狼狈,青竺真人则蓑衣完好。
十五郎暗自咬牙,师父此次分明有备而来,所挑的人身手都不错,前几日在弘阳真人和白发师兄面前占了上风的洛府护卫,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
今时的洛玉瑯果非昔日的洛玉瑯,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师父手下鏖战如此之久,但姐姐明显也是知情,说明他并非白发师兄所说的异类。
十五郎懊恼自己也是初窥门径,解不了这道难题。
雨越来越小,可动静却越来越大,等杀疯了的众人感觉到不对,已有手持兵刃的兵士渐渐涌了过来,很快将他们围了个铁紧。
洛玉瑯避开一剑,退远了开去,挑眉看向青竺真人,“你聚众生事,官府终于来抓你了。”
“我乃方外之人,只捉妖孽,官府管不着。”青竺久战不下,也已气急,说话不复刚才的稳妥。
果然惹怒了人,“何方来的疯道人,敢在此地造次!还不停手,信不信都将你们抓回去严加审讯,多半是山贼或是逃犯!”
青蓿骑着马于兵士中现身。
他这句话果然管用,洛府护卫见对方停手,也退了回来,开始相互检查伤势。
青竺真人抿了唇,却不得不拱手:“将军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妖邪,为祸人间,为一己之私,竟然泯灭人性,残害幼小孩童。我等自当仁不让,为民除害,以免他继续祸害人间。”
青蓿失笑出声,“都说修道的皆是疯子,果不其然,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妖邪,分明是你们拦路抢劫,遇夺洛家主身上至宝,才会下此狠手,选在这荒无人烟之地,意图谋财害命,若不是我等经过,听到喊杀之声,岂不让你等贼人得了手!”
青竺真人望着十五郎,“这位是吴越的附马,也是我的关门弟子,是真是假,将军一问便知。”
哪知青蓿越发笑得轻佻,“吴越的附马?而今哪里还有吴越,早已是大宋的天下!你这疯道人,无钱便去化,寻个前朝的附马来压制我这今朝的将军?!”
“将军尽管去请烟霞观中人,他们尽数被这妖邪捆于静室。还有烟霞观观主弘阳真人也可为我做证,这人真是妖邪,非我类矣!”
青竺言之凿凿,穆十四娘扶着青荷现身,“孩童之事,是家主为我寻的药引,我亲眼见过,只是一幼小猿猴,哭声似孩童罢了。”
“我夫人所说,自是真言,疯道人,休得在此造次!”青蓿下马,从穆十四娘手中接过青荷,还不忘提醒她小心脚下泥泞。
穆十四娘走近洛玉瑯,心疼地看着他。
洛玉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虞。
青竺看了看天,云收雨住,已有阳光透云而过,很快就要雨过天晴。
之后得意地看着洛玉瑯,“若要我等相信,将军便让我等用符篆一试,若试过之后,洛家主仍旧泰然,就算我等眼拙。”
洛玉瑯沉默不语,穆十四娘不由得紧张起来,差点将洛玉瑯衣袖中的雨水拧出来。
青蓿看向了洛玉瑯,直到他坦然相望,才回应青竺真人,“好,就依你这疯道人,不过数张黄纸,也就是你们才会相信,以此就能糊弄人心。”
青竺呼唤十五郎:“无心,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