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在胡大娘那里待了许久,等到领了米菜回到院里,都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十四娘,怎么早饭都没做?”吴姨娘有意大声问道,旁边的院落应当能听到。
紧接着,就听到吴姨娘问道:“十五郎,十四娘可有说她出院做什么了吗?”
想是十五郎一如即往地摇了头,吴姨娘报怨道:“这孩子,出去也不说一声,早饭也不做。”
直到辰时,才听到吴姨娘重新出院子的声音,一路到处寻找。
午间,管家带了人到院里一阵搜寻无果,不敢对立在门前的十五郎造次,只对着吴姨娘冷声说道:“姨娘随我去向当家的请罪吧。”
吴姨娘一脸的惊慌,说道:“再去寻寻吧,兴许还在府里呢?”
管家却没再理她,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两个老婆子瞪着吴姨娘。“你读你的书,这不关你的事。”
听完吴姨娘的话,穆十五郎竟然真的像无事人一样,回到桌前拿起书看了起来。
两个老婆子看了眼不闻窗外事的穆十五郎,跟上了吴姨娘的脚步。
不知吴姨娘是如何应对的,傍晚回来的时候,虽然双眼又红肿了些,却行走自如。屋内的穆十五郎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如今只祈求姐姐能一路顺风。
当家的也不是没有怀疑,正如大夫人所说,发现得也太迟了。可是十五郎入京赶考在即,吴姨娘这时万万不能出事。穆府之所以过得如此憋屈,不就是因为没有达官显贵撑腰吗?
在当家的眼里,以十五郎的容貌,只要能进殿试,就算不被皇上看中,也会被其他高门相中。到时候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穆十四娘是自己逃的,不管落得什么下场,将来再有出息的十五郎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
想到此,当家的果段压下了大夫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面派了人悄悄寻找;一面打上了十六娘的主意。
十六娘其实与十四娘同年,比她小上半岁。石松不是一向喜欢幼女吗?这样不就显得自己更有诚意?
听着隔壁十六娘的哭声,吴姨娘跪在观音像前口中默念不止,穆十五郎则躲在屋内捂紧了耳朵,这如鬼魅一般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时间一日过了一日,十六娘早已离府,十六娘的姨娘也再哭不出声来,吴姨娘也不再整日整日跪在观音像前,穆十五郎整篇整篇地背诵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那颗燥动的心。
穆十四娘却根本没机会从省城下船,因为,码头上那眼熟的衣衫正守在那里,四处询问着。穆府虽然无权无势,但气派却依旧存在,凡是穆府的家丁伙计都穿着专有的衣衫,在穆府长大的十四娘哪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