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妃没有动静,只是一个人在后殿里哭,可太子殿下却安排人偷偷往宫外送信,信和人都已经被截下来了。”
宣德帝冷笑了一声,艰难地问李彦召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何胜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信双手举着对宣德帝说: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一封信是送给南边的陆将军的,让他不必管南边的战事,立刻拔营赴京。
另外一封信是送给鹰血帮掌门的,让他,让他.......”
何胜说不下去了,宣德帝却讥诮地笑了一声说:
“让他杀了老二,对不对?”
何胜打了个哆嗦,把信放在床沿上后就伏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了。
宣德帝咬了咬牙,冷冷地对何胜说:
“你现在就送鸩酒去东宫,要亲眼看着他们夫妻两喝下去,不许惊动老二。”
何胜抖如筛糠,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后爬着出去了。
一滴泪自宣德帝的眼角滑落,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来往的宫人们进进出出。
李彦白一身青衣,和几个阁老商议策略、口述诏令,丝毫不见生疏和慌乱。
几个阁老原本心乱如麻,这会儿也都镇定了下来,在李彦白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忙着。
内侍端了热茶和宵夜进屋,李彦白微笑着对几位阁老说:
“我们还要忙一阵子,几位老大人都辛苦了,先歇息一下。”
几个阁老都忙起身称“不敢,王爷客气了。”心里却又同时松了一口气。
都是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了,向来不露面的庄亲王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陛下能给他们指这样一个有能力又好相处的主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的多了。
已经是凌晨了,李彦召还尤如困兽一般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南边太远不可能很快有回信,不过他坚信陆巡会听他的安排。
可鹰血帮就在京中待命,他养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用上了。
何胜领着端盘子的小群子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李彦召后就默默地低下了头。
李彦召惊恐地看着立在门口的何胜,结结巴巴地问:
“何公公,你,你这是......”
何胜躬身给李彦召行礼,平静地低声说:
“殿下,陛下派老奴来给您赐酒。”
说完,何胜接了小群子手中的盘子并对他说:
“你去后殿请太子妃娘娘过来。”
小群子应了一声后就绕过李彦召往后殿去了,几个全副盔甲的侍卫也从外面走进来站在了何胜身边。
李彦召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摇着头往后倒退。
何胜看了李彦召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只等着小群子把太子妃带过来。
他算是看着李彦召长大的老人了,可此刻却也心静如水。
大晋的天下如果交到这个人手里,要受苦的可就不仅仅是李氏的子孙了。
太孙是个仁义的孩子,却被这样的父亲给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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