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暗了又亮,周钊缓缓直起身子,脸上却隐隐挂着骇人的笑意。
在他的表情里,很少有笑这一选项,可是他笑起来又格外的亲切,差点让周瑶失神的感觉,这是一位只知风花雪月的倜傥少年。
周瑶悻悻的笑了一笑,忙是点头。
他微微侧身,给周瑶让开了条出路。
周瑶也丝毫不客气,冲着他福一福身便赶紧大踏步的离开。
前头周瑶走的飞快,后面的周钊亦是脚步不离的跟着。
她的衣袂在阳春微风中猎猎飞舞,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倒像是在捕猎。
要怪只怪周钊太高,脚步也迈的比她大。
周瑶也听得见身后的脚步声,也顾不得停做歇息,一口气走回了月明汀,说是一路小跑也不为过。
再回首,身后的身影却全然不见。
周瑶倏地放松下来,大喘着气。
可真是个怪人。
“姑娘可是又跑到哪儿去了?让奴婢好生找了很久。”松容迎了上来,脸色有些莫名的焦急。
“去了西执院。”周瑶哑着嗓子说道,口渴难耐。
她自顾自的走进了屋中,端起茶盏便是一顿猛喝。
茶早就凉了许久,一口下去,沁人心脾。
好爽。
“姑娘,这茶水已经凉了,奴婢再着人添些热的来。”松容想拦,却为时已晚,看着那早已空空的茶壶,叹了口气。
“女子是最怕寒凉的,姑娘,您可要当心。”她又操心的絮叨着。
“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周瑶本是不耐烦,可一转眼,又想起还有求于她,便耐着性子哄道,“我知道你是这府中唯一对我好的人。”
“姑娘怎么这样讲,大人对姑娘是最好的。”松容眼圈一红,轻声喃道。
周瑶软了声音说话,话说的又真挚,松容感动的一塌糊涂。
从她九岁入府,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年,时时刻刻的贴身照顾,松容早已将她看为真正的主子。
周瑶从不刁难自己,有些事情更喜欢亲力亲为。
府中人多,话杂,也会有一个两个知道真相的嘴碎之人,对周瑶阴阳怪气,可是周瑶从来置之不理。
表面上看起来是好脾气,好相与的。
实则私下,周瑶便将他们打发到了外院做粗活。
松容了解她,是一个面冷心热却有着属于自己那一份原则和底线的人。
“所以松容,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
晌午过后,来府上贺喜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不同往常的是,周钊对月明汀的看守更加严了很多,甚至将白易都指派了过来。
如同笼中鸟,池中鱼,周瑶是一时不敢动弹。
是意料之内的,毕竟周钊谈起昨夜,已然起了疑心。
她的行为不甚妥帖,也怪自己运气不好。
胳膊拧不过大腿,周瑶明白,于是便干脆不做他想。
白易总不能一直都看在这小小的月明汀中吧?岂不是大材小用。
静得下来心,没那么浮躁,机会便也能等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