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兆蕙焦灼地想着法子,等她迈出爹爹书房门槛的时候,暴雨已然停歇,太阳公公在云层后试探着探出头来,好似也想看看热闹。
想想就烦,兆蕙现在看什么都没耐心,这时恨不得飞上天去,把太阳的头按回去。
叫你想来看热闹,这是能看热闹的事儿吗?
保不准真会死人的。
只要齐律一句话,齐劫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再说,他哪里有那么多。
为今之计,兆蕙也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只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拜访这位金贵的太子殿下了。
光想想齐律那副可恶的嘴脸,兆蕙就气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谁能想得到,最后她还要硬着头皮跟他道歉去。
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不道歉又能怎样,齐劫的命还在他手上捏着的,要是他稍微一个不高兴,还不得说捏死就捏死。
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一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兆蕙还是第一次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
一个人的生死,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这种事情光想想都够悲哀的。
***
“闻小姐,闻小姐,太子殿下身体有虞,提前交代过不见客。”太子禁卫裘虎横着剑拦在兆蕙身前,也不敢做什么动作,停不住后退的脚步。
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哪还可能有他发挥的空间,此刻他这样做,并不是真想把人拦在门外,不过是两边都不得罪罢了。
齐律在内间床上躺着,一听见兆蕙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就知道准没有好事,再让裘虎拦也是白费力气。
他坐起身啦,手里抓起一杯茶盏,看准时机摔出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兆蕙刚要抬脚落地的位置。
突然来这一套下马威,可把兆蕙吓了一跳,好在兆蕙一直都是一惊一乍的,这种程度她还是能够承受。
这回前来,兆蕙有很明确的定位。
她什么都不是,她是来求得别人放过的。就算再有气,也得忍着,也得憋着。
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兆蕙偏了偏自己的落脚地,站稳脚步后两手并用,抖落干净溅到纱裙上的水渍,像个没事人儿走到齐律面前。
齐律就靠在床沿坐着,上下左右好一番审视兆蕙。
他又不傻,不可能想不到兆蕙前来是为了什么,他如此耐着性子,不过是想看看兆蕙能在他面前整出一些什么幺蛾子。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看得出来,兆蕙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一抹牵强的笑,一张小脸都快抽搐了。
“真是难为你了。”齐律一挑眉,对兆蕙行为的鄙夷可见一斑,“犯不得这样。”
“犯得着犯得着,怎么会犯不着呢。”
做戏要做全套,兆蕙很是顺手,接过丫鬟适时递来的汤药。
她舀起一勺汤汁,还很贴心地放在嘴边吹吹,才递给齐律。要不是齐律很有自知之明,看这架势,还真会以为兆蕙对他有非分之想呢。
“大可不必。”眼看汤匙就要送到嘴边,齐律赶忙推开兆蕙的手,一番做派十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