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被子裹紧,蒙住头,仍冻得嘴唇发紫。
想掀开被子去点一盆炭火取暖,可用尽全力也掀不开,像被五花大绑一样。
窒息感愈发强烈。
绝望充斥心间。
恍惚中听见,有动听的女声响起。
说她好冷,要借自己的阳气暖暖身子,来世必定服侍恩公,答谢恩情。
…………
“这样害人,你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还有选择么?”
“跟我走,我们要立刻离开县城。”
“我不走。”
“别犯傻了,你报不了仇!”
“我想试试。”
“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我不知道。”
“疯了疯了,你居然想活祭全县数十万人,会遭天谴的!”
“天谴?这天……不说也罢。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你已经彻底坠入邪道,彻底没救了!”
“滚!”
…………
一夜过后,八条胡同里死了三百多人,在全县引起轰动,人心惶惶。
这些死者的死状如出一辙,好似溺水般窒息而亡。
斩妖司已经派人去查案。
县令包远明判断是妖邪所为。
而能从妖邪手中逃得性命的王林和周炜一家人,引起县令包远明的重视。
县衙内,县令包远明听完王林的话,扭头看向周炜一家人。
“王林昨夜未返胡同里,逃过一劫。你们为何能安然无事?”
周炜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性格,被语态严肃的县令包远明一问,吓得面无人色,不知所措。
蝉儿紧紧地抱着周炜的胳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昨夜他们三人睡得很香,没有梦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周炜却一夜未睡。
心神不宁的右手握紧青铜古灯,左手托着血纸鹤,守了一夜。
他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林,没有当场戳破王林的谎言。
“包大人,我们一家人行得正,做得直,从未做过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坏事,此是其一。”
“其二,我家祖上传下一宝贝,想来也有它庇护之功。”
“大人请看。”
他从怀里掏出血纸鹤,递给县令包远明。
“昨夜我睡得很早,依稀记得三更天时,有鹤鸣声响起,但我并未在意,也未想到居然有邪祟正在害人。”
县令包远明微微点头,凝神查看血纸鹤的情况。
制作血纸鹤的材质,是罕见的封灵法纸。
血纸鹤内部,明显能感知到一团勃发的灵性,宛如生人跳动的心脏。
这是一件不错的法宝。
县令包远明看罢,将血纸鹤还给周炜,心内未生一点贪欲。
“看来你祖上是修为深厚的高人,或者机缘巧合得了这件法宝,如此也就说得通了。”
从周炜一家人的身上,他并未感知到修道者的气息。
四人都是普通人,也没有修道资质。
“你可愿在衙内做事?”
“我愿意。”
周炜一边把血纸鹤放入怀里,一边忙不迭点头。
稍后,县令包远明吩咐人,带着周炜一家人去偏房,暂时住在县衙里。
未久,周炜跟着县令包远明离开县衙,往八条胡同而去。
同行的人中还有极不情愿的王林。
他们十余人来到八条胡同外,县令包远明与守在胡同口的斩妖司铁卫沟通半晌,面沉如水。
王林留神听完,吓得双腿哆嗦起来,想撒腿就跑,碍于县令包远明在场,无奈只能强忍,心内直骂娘。
周炜心内一咯噔,暗呼不妙。
事态的恶劣程度,竟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