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考官又纷纷开始传阅这篇策论。此策论言简意赅,通篇没有废话,没有花团锦簇的辞藻,只有直击人心的犀利。
寒门子弟出身的考官都十分支持这篇策论的内容,但士族出身的考官却觉得这篇文章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实为不可取。若是圣上真的采纳了这篇策论上的意见,那么他们士族将会被啃下来一块肉,这不是他们所乐于其见的。
于是考官们分成两派,开始针锋相对。
“这篇策论有何不可?直指我国朝廷的问题,并写出了解决方案,我认为是上佳之作!”张考官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狗屁不通,我看这名考生实在胆大妄为,竟敢轻易议论朝政,这篇策论我觉得连三岁小儿写的都不如。”一名士族考官竟激动的脏话连篇。
“这是皇上给的权利,你莫非在质疑皇上的圣明?”张大人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士族考官涨红了脸说道:“你可不要污蔑于我,我岂敢质疑圣上的威名。”
张大人偏过头去,说道:“哼!谁知道你会不会有熊心豹子胆?”
“你们这些寒门子弟就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士族考官不屑的说道。
“于大人请慎言,我们寒门子弟,虽然家贫,但仍有我们自己的傲气,你这样说,可就是折辱我们了!”又一名寒门考官加入了争吵。
“对啊对啊,你们士族子弟莫不是瞧不起我们?”
“我们士族可没有瞧不起你们,怕是你们的自卑心理在作怪,觉得别人包藏祸心吧。”
“你说什么?我们寒门子弟招惹你了吗?竟得到这样一个评价。”
“就是就是!”
在场大多数的考官都慢慢的加入了争吵,士族因为世代垄断做高官的权力,所以对自己的血统、身份非常看重,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肯跟寒族有任何来往,不要说和他们通婚,就是跟他们在一起坐一坐、聊聊天,都觉得羞耻。
士族因为看不起寒族,所以经常轻视、凌辱他们,即使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寒族,也难免遭到他们的羞辱。
所以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本来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这篇策论更是成为了两派之争的导火线。
一名中立没有加入争吵的考官觉得大事不妙,这么多考官都吵了起来,那么谁来阅剩下的卷子,于是急忙找人请来王老来稳住场面。
王老在得知消息后,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虽然年迈,但仍旧健步如飞。
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他看着这篇引起轩然大波的文章沉思,面上一片惊艳,而且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篇策论的字迹与上一场诗词中那名考生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越发感觉着字迹颇为熟悉,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之前看的那首诗,虽然两者的工整程度完全不一样,但是字体是轻易无法改变的,难道会是那个人吗?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抛开脑中杂乱的想法,对着在场的考官说道:“若你等都不能裁决,那便请圣上决断。你们意下如何?”
考官们争的脸红脖子粗,寒门子弟见王老如此处理,倒也不失偏颇,纷纷表示赞同的说道:“我们听王老的。”。
但是士族子弟的脸色却变了,有一官员急忙开口阻拦:“王老,不可……”
王老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那名官员悻悻地缩回了脖子。
于是,一篇文章悄悄的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幸而上元县离京城并不算远,半日之内便可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