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强台风带来的洪涝灾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得人们束手无策。一早,顾区长将在大楼里值班的各部门所有人集中到十二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他指出:“这次洪涝灾害,百年一遇啊,是在长湖水库泄洪和海水倒灌双重作用下形成的,洪水完全退去估计要三至五天,还要看台风的走向变化,我们必须要有思想准备。现在安排工作如下:第一,把所有的防洪救灾用的冲锋舟都调出来,组织人员抢救围困群众,由水利局牵头,消防队与武警配合;第二,组织人员到超市采购食品和矿泉水,发放给受困群众,由区府办负责,做到合理分配,注意定量;第三,尽快恢复供电,尤其是医院,保证医院抢救受伤群众的需要,由电力局负责;第四,迅速掌握各地的受灾情况,指导各地抗灾自救,由防汛指挥部负责,治水办配合。大家分头行动,散会。”
幸亏每年都要防洪抗台,大家经验充足,物资器材储备充分,一声令下,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老郑头费力地将高工抱到床上,与厂长陆天明错位地躺着。他今晚肯定不能睡了,他也睡不着,床上躺着两人,一死一活,高工还有一口气在,但能否挺得过今晚就不知道了?水渐渐向上涨,地面没法站了,他拿过一张角牌凳垫在脚底,自己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雨水敲击着窗户,如放鞭炮似的,“啪啪”作响,狂风裹着水浪拍在门板上发出“卡卡“声音,要不是厂区地势高,这保安室恐怕也被淹没了。他似乎打了盹,惊醒一看,蜡烛快燃尽了,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支点上,这蜡烛不知什么时候放的,仅剩下三支,刚才点了一支,还有二支,他不敢全部点上,恐怕撑不到天亮。蜡烛被风得时亮时灭,微弱的光线忽明忽暗,室内显得有点鬼异,虽说这把年纪了不怕死人,但处在黑风狂雨、室内昏暗的环境中,确实有点疹人。郑老头紧紧握着手电筒,眼睛睁得如铜玲。
其间,高工呻吟了一下,郑老头过去察看,他又昏睡过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现,雨已经停了,风还一阵阵地刮着,但明显弱了许多。
“快,救人。”郑老头心中只有这一念头。他翻身跳下桌子,“哗”的一声激起水花,妈呀,水已经深到膝盖。水花溅了高工一脸,高工醒了,经过一夜睡眠,他精神好转,想坐起,可满身乏力,他叫道:“郑老头。”
“高工?你还活着。”郑老头欣喜若狂地问。
“死不了,我口渴了。”高工喘着气说。
“你等着,我给你倒水。”郑老头拿起热水瓶一看,幸亏还有一些,高工喝了几口不要了,直喘粗气,看样子情况不妙,这老头是大城市人,娇贵着哪,哪有乡下老头子的抗击耐力。
郑老头不敢怠慢,他对高工说:“你躺着别动,我找人送你去医院。”
这样一折腾,天已放亮,郑老头推开门一看,厂区一片汪洋。厂区所有房子都被风吹倒,围墙被水冲跨,唯有保安室成了一座“孤岛”,他们被围困在“孤岛”中等待救援。
四处看看没有地方登高呼救,只有爬上保安室顶上才能引人注意,他回房间搬出凳子,随手带上哨子和一面小红旗,他踩着凳子拚命爬上屋顶,屋顶是水泥平台。他站稳一看,天哪,整座城市淹没在水中,眼前的楼房犹如一座座小鸟,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上。他吹着哨子挥动小旗,向对面楼房里的人求救,人们摇摇手表示无能为力,水深着哪,没有人敢冒着风险过来。
中午时分,一艘冲锋舟向这方向开来,郑老头站起来,拚命挥舞着小旗,大声叫喊:“救命啊。”
冲锋舟上的人发现了郑老头,将船掉头开过来,郑老头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着橄榄绿,是解放军,解放军来啦,他们有救了。
“解放军同志,快来救人。”
武警同志说:“大爷,您受伤啦?”
“不是我,人在房子里。”
武警同志听说房子里有人,将冲锋舟停在门口,跳下两人迅速冲进房子,将陆天明和高工抬到船上,对郑老头说:“大爷,你也下来,我们送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