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林悠苦笑一声,言语艰涩,“不止大哥,还有我爹爹,我娘亲,也是被林士永逼死的。”
南山听得心里发沉,没想到她的身世竟然这般坎坷。
林琛心头大震,一时竟然想要逃跑,不想再听她言语,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了。
他颤着手捡起地上的刀,这把弯刀他印象十分深刻,刀长约六寸,刀身上刻满了蒙古文,十分精美,是他爹爹的手下莫池的佩刀。
莫池是个蒙古人,生命垂危时被林士永救下,之后一直便待在他身边报恩,只是当年林意被害后,莫池也不见了踪影。
他当时也心有怀疑,却并没有上心,未曾想到头来酿成了这般大祸!
林悠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诉说了一个十分久远的故事。
当年林悠的父亲林兆恩在禹杭经营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珠宝铺子,她大伯林士永因为数次考举不中,便到禹杭投奔了林兆恩。
两人共同经营的十分不错,很快便做成了禹杭最大的珠宝商行。
只是后来,林士永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们的父亲当年把扇骨玉传给了林兆恩。
林士永便打起了扇骨玉的心思,他百般询问未果下,便设了计策把林悠的母亲骗去了冰窖,以此来威胁林兆恩。
林兆恩救妻心切,但又不愿意违背祖上誓言,最后两人被困在冰窖,活活给冻死了。
“可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林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爹爹死后,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兄妹身上,平日里有事无事的旁敲侧击,还数次翻找我们房间。”
“之后被大哥瞧出了端倪,他便撕破脸派了莫池来抢,我大哥不依,就成了莫池的刀下亡魂!”
“可叹可笑,”林悠双眼通红,眼泪终于溃堤,她嗤笑恨道,“年少无知,愚蠢至极,认贼作亲十余年!”
“这就是你的好爹爹,我的好大伯!十余年的虚心照拂、无微不至,全是虚情假意!就为了一块破石头,逼死了他的亲弟弟和亲侄子!”
话及此,林悠情绪愈发的激动,气急攻心之际,喉头忽的一阵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林悠!”南山大惊,一手拦住她肩头。
林悠心气一时跌宕,悲从中来,落在他怀里半天都站不起来,只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忽得,她感觉脸上蓦得一热,就见南山眸光涟漪微泛,干净温暖,伸手帮她拭去了眼泪。
林悠心头一跳,怔怔的望着他。
南山担忧问道:“没事吧?”
林悠回了神,她伸手抹去嘴角血迹,摇头道:“我没事。”
林琛整个人处在震惊当中,见她气急攻心,想要上前,却见她身后男子已经接住了她,一时茫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悠见他面色怔然,以为他是接受不了,便道:“你接受不了也正常,他戏演的天衣无缝,面具戴久了就长进肉里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道:“这都是大哥当年收集的证据,里面有我娘丫鬟小琪的证词,还有他事后要灭口的莫池的证词。”
林琛面色越来越白,他印象中的爹爹对林悠两兄妹比对自己还好,爹爹对他总是严厉苛刻,对他们倒是温柔和煦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可就算是这样,她就如此心狠,灭了林家满门?
他喃喃问道:“所以你就灭了我家满门?就算我爹爹对不起你,那我娘呢?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林妈,她对你像对待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