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林子笺感到一段几尺长的物体被塞入自己手中,另一只手却是被塞入了一张纸团。
还未来得及发问,侍从的声音却是响起:“二位客官,实在抱歉,忘了给二位点灯,实在该死,小人该死。”
侍从一面赔罪,一面急急点上油灯。
顿时,屋内敞亮。
林子笺揉了揉尚未适应光亮的双眼,片刻后却是发现白发女子已是消失不见,胡健已趴倒在桌上。
借着柔光,他观察起手中的两个物件。
展开左手,却是一支玉雕的似笛的乐器,另一只手中,纸团内却是点点血迹。
笛与血迹,他始终无法意会到丝毫。
久虑未果后,决定先回军营。
他看了看一旁鼾声如雷的胡健,心中充满无力之感。
“这么一大坨,老子怎么弄回去?”
翌日,清晨。
军中气氛严肃,日常的练兵已是暂停。
全部士兵皆是集中在誓师台下,注视着台上的林子笺。
“将士们,几十年来,我大华受尽胡人屈辱,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肆意蹂躏,践踏我大华边疆,民不聊生,涂炭生灵。他们杀害我们的父母,使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夭折,甚至随意侮辱残杀我们的妻子儿女。千年大华,泱泱国土,怎能容忍这般强盗之行!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营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仿佛郁积了无尽的怒火,在那一刻陡然爆发。
待到喊声渐息,林子笺又是发话:“如今,我将率领一支奇兵,攀过贺兰山,直达胡人后方,将其一举攻溃!在此期间,兴庆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如若失守,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告诉我,你们能否保护自己的国家!“
“能!“
“决心未明!“
“能!能!能——“
众兵士皆是举器长呐,豪气干云,气势非凡。
……
“你确定要去?“
林子笺收拾着行囊,柳青璇问道。
“今天柳军师居然亲自来我帐中,三生有幸啊!“
“少贫,我问你,有几成胜算?“
“怎么都问这个?“林子笺无奈苦笑,”放心吧,死不了。“
“我问你有几成胜算!”柳青璇有些心急。
“莫急,莫急,待我算算。”说完,他开始拣起手指装模做样算道,“放心,有五成呢。“
“只有五成……”柳青璇喃喃。
林子笺苦笑,转头收拾起东西,眼角余光却是瞟到桌上的纸团和玉笛。
他走近拿起两样东西,欲塞入背囊。
“你还会吹箫?”柳青璇见状,问道。
“这是箫?”林子笺挠头问道。
柳青璇轻叹,走过接去那支“笛”:“你数数,有几个孔。”
林子笺接过,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
“笛六孔,萧八孔,且笛声轻飘,空灵婉转,吹奏时需要笛膜,萧声低沉,不需笛膜,此乐理常识,你不知?”
林青璇语气中似乎多了不可思议的意味。
“确不知,多谢柳军师赐教。”说完,林子笺就欲伸手接过玉萧。
柳青璇一笑,玉手一收,便是躲过林子笺大手。
就当他再欲伸手抢夺时,却见柳青璇将萧孔轻触着双唇,微闭凤目,缓缓吹奏,顿时,一道清丽无比的轻音将林子笺缠绕,似是摄去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