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承认我是独角兽。”元十三跨下的敖广快哭了。
这是能随便摸的吗,不知道龙的角和老虎臀一样嘛,而后他无精打采的耷拉着龙脑袋,低低的吟唱。
“煮豆燃豆萁,都在海中游;本是同根生,相逼何太急?”
这诗朱恒也听见了,正是地球那首有名的七步诗,这东海老龙好不要脸,瞎改一通。
当然,结果已知,他便放弃再去上手摸人家。
毕竟东海一霸,人老龙也是有脸面的。
“你这条小蛇,时长未见,也会文邹邹的来两句了。”
月色下,一滴汗水从敖广额头滑落,知道是这位前辈过来,所以他并未摆谱,独身一龙浮出水面,这会它挺庆幸,没让东宫其他海族跟随。
一人两龙正暗自感叹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一声清越的箫音鸣起。
朱恒听到这箫声神色一怔,这是又碰上了?
缘份果然奇妙。
东海老龙听到这声音,瞬间神色狰狞,它向元十三告罪了一声,龙尾一甩,就冲声音来源处飞了过去。
月色银华倾泻,海面波兰华盛。
韩湘子一身银华缎衣,侧身垫着一块墨绿色的锦帕,坐在礁石上,海水一浪高过一浪扑来,退落时打湿了脚跟垂落的衣袍。
他神色低沉,满脸阴郁,但手中的箫未曾离开嘴边。
一个个跳动的金色音符从箫中出来,扑向海底深处。
其乐悠扬,如泣如诉,演绎着世间的爱恨别离,还有浓浓的思念。
朱恒隐身跟在老龙身后,见其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成拳,青筋分明,不停的颤抖,但也同样隐身。
还有同样隐藏的元十三,每个偷窥的人,都很有耐心。
一刻钟,渐渐过去了,韩湘子在吹箫。
半个钟,又过去了,他还在吹。
一个时辰,也过去了,他继续吹,只是他的眼睛闭上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入大海。
而后他起身了,失魂落魄,整个人如游荡的孤魂野鬼,衣服下摆全湿,两只脚也踩在海水里,无知无觉。
“小相公…小相公”
韩湘子刚转过身,便见一位老态龙钟的婆婆拄着一木棍从水底冒出来,她的嘴角还挂着几根银丝,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元十三悄悄凑到朱恒耳旁:“这可是一条老鲤鱼了…”
朱恒将来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齐活,只见老婆婆下半身还隐匿在海水中,而他透过海水看到了不停摆动的鱼尾。
这条人鱼…可不美。
“小相公,公主特地差我来带句话给你。”
“公主?”韩湘子神色疑惑。
“鳗儿,她的原身不是一只银电鳗嘛,如何成了公主。”
“这,事涉我东海王族家事,老身不知,但公主却乃我海族七公主。”
韩湘子点点头,不再纠结,今夜苦苦守候,虽然没见到心上人,但至少这位鱼婆婆带来了鳗儿的音讯。
“小子失礼了。”等他回过神来,仍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唐国韩公子。
“那公主可是邀我一叙…”他又上前一步,眼神中满含期待,一双墨眼水润含春。
隐身的老龙王,左手使劲压住握成拳的右手,以极强大的意志力再次隐忍了下来。
元十三拉了拉朱恒,而后指了指前方背身的敖广,嘘了一声,竖起了小拇指。
“这…”鱼婆婆顿了顿,神色之中饱含一丝复杂难明之意,她伸手从怀里掏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