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俪儿朝着齐轩真心实意福了一礼:“辛苦齐护卫了,太子殿下今日之恩,臣女他日定会报答。”
太子殿下命亲卫押送大姐即刻出城,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况且,有了太子殿下口谕,顺天府必然很快就会将大姐和离的文书办妥,她的大姐终于能从泥沼一样的康郡王府脱身了。
齐轩没接话,只稍点了下头便利落翻身上马,领着十几人的队伍朝北城门驶去。
马车拐过十字街角,消失不见,孟大夫人拭了拭眼角热泪,重新端起一个世家宗妇应有的样子,她没时间悲春伤秋,必须立刻回府与自家老爷将今日之事好好商议一番。
孟礼之心领神会,俯身在车窗边低语了句:“二姐照顾好母亲,礼之这就去请父亲回府。”
孟俪儿点了下头,阖上车窗的一瞬,又看了眼站在孟礼之身后不远处的陆稹川:“那事你若考虑好了,便让人来与我回个话。”
说罢,也不等陆稹川说什么,径自‘嘭’的一声阖紧了窗扇。
孟礼之叹了口气:“阿川,家中有事,今日我便不回书院歇息了。”
陆稹川莫得表情‘嗯’了声,告辞离去。
宾客散尽,宝月楼的小厮神情忐忑的挂起了闭门谢客的事务牌,陈菀菀失魂落魄的跟在萧氏身后,一双兔子眼红彤彤的,不知到底是难过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娘,菀菀不想...”
萧氏急忙抬手止住她的话头,心情沉重道:“娘有数,你先回府去。”
与康郡王的这桩婚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了,可她如今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孟氏不再是郡王妃,康郡王又出了这等丑事,将来庆福长公主就算是为了粉饰太平也必是要再给康郡王娶个新妃的。
可哪家还愿意将好好的闺女嫁给康郡王?
萧氏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就越想不出对策,好在庆福长公主此时整颗心都扑在自家儿子身上,并未察觉到箫氏的心思,待她好不容易稍稍安抚住了康郡王的情绪,便匆匆带着人从宝月楼后门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萧氏苦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她们伯府和萧家,别说是想跟庆福长公主结两姓之好,怕是能不结仇,就烧高香了。
另一边,宋晏美其名曰‘需向父皇回禀今日之事’,死皮赖脸的挤上了沈凝的四马安车。
沈凝懒得搭理他,专心致志陪着小长乐翻花绳。
宋晏不甘寂寞:“今日孤帮了你,你要如何感谢孤?”
沈凝手下动作不停:“殿下帮的是孟家大房,可不是阿凝。”
宋晏眯了眯狭长丹凤眼:“太子妃果然聪慧。”
顿了顿,他又撇撇嘴,嫌弃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男子一般都不喜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
沈凝好脾气一笑:“殿下不是一般男子,阿凝也并非心机深沉,只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宋晏竟该死的觉得这女人的前半句说的很有道理。
马车稳稳前行,宋晏突然伸手揪了揪长乐发顶的小鬏鬏,莫名其妙道:“给孤背一遍千字文听听。”
小长乐如遭雷击,挣扎着往沈凝身边靠了靠。
宋晏干脆将她抱坐到膝头:“背不出,就罚抄三十遍。”
小长乐委屈巴巴的撇撇小嘴:“太子哥哥,过河拆桥。”
沈凝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宋晏俊脸顿时一黑:“五十遍。”
沈凝:“欺负小长乐,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