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雪死死抓着扶手,才勉强没让自己从窗户缝里飞出去。
一路上,无人下车,她就这样活生生干站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下了长途汽车,温如雪腿软的差点一个趔趄跪在地上。虚脱得在马路边儿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个牵着驴车的老大爷,却被告知进村的牛车早回村子了,她只能步行进村。
看着远方掩映在浓浓夜色中的黑色山林,少说还有几十里山路,温如雪狠狠掐了她大腿一把,眼泪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唉唉,女娃你哭啥?”
大爷见她哭,把旱烟嘴往驴车上一搁,跳下车,来到温如雪面前。
“大爷,我,我我……”温如雪泣不成声。
大爷这才借着月色看到温如雪身上背着的行军包。
“丫头你是知青吧?家里有事儿来迟了?”
温如雪赶紧点头。
大爷低头想了两秒,“那行,主席说了,要我们善待知青。我这驴车可以坐人,但我还要送最后一趟货,只能送你到林子口,那里离你们三棉沟就不远了,你自个走进去。”
温如雪瞬间收了眼泪,感激不已,“谢谢你,大爷!”
驴车坐起来颠得厉害,但有总比没有强,很快,大爷说的林子到了。
“丫头你直直往里走,记得直直走,出了林子就是三棉沟。”
温如雪拜别大爷,看着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脑中默背社会主义二十四字真言,一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富强、民主、文明、和——”温如雪脚步猛然一顿,倏尔攥紧手中布包。
是踩断枯枝的声响。
就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