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照片里的人一身挺拔的黑色西服,刻意描画成的剑眉凌厉地扬起,自信洒脱,唇角邪气而桀骜地勾着,坚定的目光默默地看着他,无声。
顾余年在墓前坐了很久,来时的丝丝细雨早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瓢泼之势。
他就像只掉了队的落汤鸡,呆头呆脑地盘腿坐着。
血水和着雨水从额头的绷带下渗出来,漫过眼帘,叶蔺的视线被淋得有些模糊。
这个男孩儿只比她小五岁。
在她十岁那年,爷爷带着她去了那个偏僻又贫困的小山村。
在一间简陋的民房前她看到了那个挂着两条鼻涕的小男孩,又干又瘦,被晒得黑黢黢的,正坐在小板凳上帮病重的奶奶搓着衣服。
爷爷说,男孩儿的父母都在黎城打工,爸爸是帝业的一个保安,妈妈在医院里给人当护工。
男孩儿的妈妈突发疾病去世的那天,他的爸爸请假赶去医院,却在途中遭遇了车祸,家里就只剩下了病重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爷爷听说后就决定资助男孩儿长大成人,在男孩儿的奶奶过世后,又干脆把男孩儿接到了黎城。
后来爷爷曾私下里跟叶蔺说,他自己并不是单纯为了行善,当然也不是顾余年鬼扯的什么为了给叶蔺准备童养夫。
他只是想给叶蔺找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