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今日可有什么要事?”
皇上神色稍稍缓和,询问道。
在他装昏迷的这段时日,都靠六公公为他传递消息。
幸好他一直不信任苏贵妃,特意将六公公安插在她身边,成为她信任之人。
在他无故病倒后,苏贵妃派六公公来“看护”他,正中他的下怀。
六公公略略迟疑后,回道:“贵妃娘娘似乎想怕你七公主去北莽和亲。”
皇上闻言,浓眉倒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北莽敢再次来犯,与她脱不了干系,她竟然还敢将今安送去和亲,简直冷心冷肺,厚颜无耻。”
“可惜再无第二个孟家去对抗北莽”,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的头猛地一腾。
他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打消这个想法。
孟家有不臣之心,他绝对不允许有第二个孟家出现,绝对不允许。
抗拒北莽的,从来都不是孟家,而是他这个九五之尊。
若非他的恩赐,孟家怎么可能封侯拜将。
他抬眸看向六公公,问道:“太后那边可有何动作?”
六公公认真思索片刻后,老实回道:“太后那边并无任何动静,根据奴才的打探,太后每日都在佛堂打坐念经,为陛下祈福。”
皇上不禁动容,叹了口气。
“当年将执掌六宫的大权交给苏贵妃,架空太后,竟是朕错了。”
他以为太后恨他,以为太后心里还想着他那个死去的皇弟——安南王。
这些年他与太后看似母慈子孝,其实心里一直都有隔阂。
六公公见状,又道:“贵妃娘娘不准太后前来探望,听说太后又急又气,身体一直不大好。”
皇上扶着额头,露出懊恼的神情。
“太后到底是朕的亲娘,苏贵妃算个什么东西,是朕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自信到不愿去相信枕边人会胆大到谋逆。
直到被苏贵妃暗害到病倒,他才看清自己的不足。
亡羊补牢,犹时未晚。
“看来朕必须早日康复,否则不仅女儿要被送去北莽,恐怕连补偿母后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回陛下,景王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六公公适时开口道。
“不。”
皇上抬起头,眉头微皱,神情凝重。
“苏贵妃那个贱人想要的东西,难道景王就不想要吗?”
他不会将身家性命全部交到景王手中,就算景王是他的亲儿子,他也没办法毫无保留地去信任。
“父皇,你错了。”
随着冷冷的声音,一个黑影推开窗户,纵身跳进了寝殿内。
不用黑衣人取下面具,从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眸子,皇上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赵舒岸。
赵舒岸取下面具,目光如炬,紧盯着皇上。
“儿臣最想要的,是还母妃一个公道,小时候是,如今更是。”
至于皇权富贵,无他,顺手取得罢了。
他赵舒岸从来都没有拒绝好处的习惯,更不是假清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