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指了指那蛇的头,示意吴邪仔细看:“你看它的头上。”
“它头上怎么了?”
吴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但这里唯一的光源是林言手里的手电筒,自下而上的光只能照亮蛇的大半个下巴和部分身体,要不是它的眼睛能反光,估计连眼睛在哪儿都看不见。他努力看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痒似笑非笑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蛇的头上,长了两个角吗?”
“长角?哪儿有蛇长角的?”吴邪有些惊讶,仔细思索了一下,在自己记忆中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蛇是长角的。难道......
“这不是一条蛇?”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一条蛇了?”老痒轻轻呼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条快要化蛟的蟒。”
“等等......”吴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老痒的意思:“你是说,这是一条蟒?还有......什么叫马上化蛟?这世界上难道还真存在——”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噤声,想到这里的神异之处之后拼命阻止自己脑海中联想到的画面。这有一条这么粗的蟒已经够离奇的了,要是再来个蛟......呵呵,那他们几个就都别出去了,可以考虑在这里给自己磊座坟,还能享受符合心意的私人订制服务......
“那要是这样的话,可能还真可以。”
沉默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吴邪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自提气对着老痒说:“那你觉得,我们用多少合适?”
“多少?”黑暗中他好像看到老痒提起嘴角笑了笑:“有多少用多少!这里不比下面是土层,周围都是石壁,你就不怕用少了,没把那条蟒蛇给炸下去,反而把它惊跑了?那就真的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它了。”
吴邪思虑了一下,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瞅了一眼那蟒还在沉迷吸猫一样地圈着林言舔,赶忙蹲下身把包里的炸药都拿出来。这一路上他们炸药就没用过,预想中逢山开路的场景根本就没碰到,本来下了瀑布之后他们一度以为这玩意儿已经用不到了,谁能想到会用在这里。
他和老痒手上的炸药加起来有个三捆,用老痒的话说就是“开个十几米的窟窿都没问题”,不过吴邪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一个是因为即使有着防水层,这炸药毕竟也是被泡过水的,还能有几层效果是真不知道;另一个就是他对老痒的描述始终有些存疑。
按老痒的说法,虽然他看不到,但是那蟒的头上两颗角已经冒出半尺有余——就是十几厘米,也就是刚开始化蛟的程度,但即便这样这几捆炸药下去,说不定连它的鳞片都崩不下来。但吴邪总觉得,就算这巨蟒再怎么,额,进化?也应该达不到以前神话中的那种地步吧?
再说了,古人的神话本身就有夸大的部分,不能和现代一概而论不是?不过看着那巨蟒已经把林言缠了一圈又一圈,就算是被炸了也有巨蟒先兜底,吴邪也还是咬咬牙同意了这个方案。
可临到要下手的时候,老痒却把他手里的炸药包也递到了吴邪手中,理由是:他丢的没有吴邪准。
谁让吴邪说自己练过呢?吴邪人都麻了,梭子镖那种小暗器和这死沉死沉的炸药包有的比吗?更别说这里一片乌漆墨黑,看都看不见,怎么扔?
一时间,吴邪拿着炸药包进退不得,尬在了原地,可老痒微微一笑,竟然亮起了手电,正对着巨蟒在的地方:“这下不就看得清楚了?”
“老痒你他妈——”吴邪一时不察,被光刺激地闭了下眼睛,眼看着那巨蟒的注意力被光源吸引了过来,他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咬牙点了几个炸药包就往下面扔。
巨蟒睁着灯笼大的眼睛,瞳孔被光照到的地方缩成一条缝又瞬间恢复了圆瞳,有些迷茫: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上面两个小口粮要扔几个小东西下来?咦,好像也不痛?
虽然下意识急速绞动身体避开了炸药包的落点,但仍有一个炸药包径直砸在了它的身体上,随后被鳞片弹开落在了地上。
见到巨蟒看着几个炸药包的落点没什么动静,吴邪忙大声喊:“林言!趴下!炸药包要炸了!”
林言本来还在迷茫为什么头顶一松,压迫力巨大的蛇头突然间不见了,刚抬头就看到了头顶的光源。虽然看不清上面的人影,但凭直觉他也知道是刚刚爬走的吴邪,就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办法救他出来。
要知道,吸引了巨蟒的注意力之后要是没有后续动作,巨蟒的注意力迟早还是会回到他这里。刚才被巨蟒吐了满头满脸的口水,他虽然内心很是害怕,但也有一丝诡异的期望,这巨蟒似乎并不想杀他,而是想......吸它?
怀里的小白僵毫无反应,不知道是这巨蟒太强还是它判断巨蟒对他没有威胁,竟然就真的这么躺在他怀里不动了!就离谱!
一时间,巨蟒很是迷惑地看了看那几个在他眼里比鳞片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还试图挪动身体去试探下有没有反应。而林言听到吴邪说话的第一时间,瞳孔狠狠地伸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吐沫。刚想抱头蹲下,身子一后退才发现自己还被巨蟒圈着呢,能活动的范围也就这么一点,于是忙不迭地一只手抱着小白僵,一只手抱头蹲下。
果然,没过几秒,几声在狭小空间里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只听见耳边隐隐约约一声嘶鸣,他只觉得身下一松,身边的蛇身急速抽动,包着他的缝隙一下子扩大了许多,随后连人带蟒狠狠落在了下面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