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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简在帝心

“当然是上书陛下,发现高产主粮,可以解天下百姓饥饿之困苦。”刘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睿。

“就一个消息,值得你一位内阁大臣上书?这种事不是请孙公公告诉皇上一下就可以了吗?”秦睿无语,你一个礼部尚书、内阁大臣,不是应该将事情考虑周全之后,然后写个新粮五年发展规划,告诉伟大的弘治皇帝:帝国遇到缺粮的窘境,目前发现新的粮食作物是个机遇,作为政府应该如何保护新种安全,组织人手参与新种育苗工作,学习总结种植经验,如何快速扩大育种,后期如何向全国推广种植,分几步走,用几年时间等等等等。你啥也没想,你就写奏章了?秦睿表示这届内阁就是渣渣啊。

“还有你知道新粮的发现会造成什么问题吗?一旦有高产粮食,很多地将会被抛荒,地价将暴跌,会不会造成社会震动?农民只种少量地就可以生活,那么空出来的时间应该干什么?会不会产生众多新的流民?如何解决这些流民问题?”

“你一个尚书,内阁大臣,你的工作是在发现新粮种之后,做出发展规划来,以备皇帝咨询。”秦睿瞪大了眼睛,决定不忍了,用手指着刘健,声色俱厉地喷着唾沫星子教育起来,“你应该告诉皇帝,政府应该如何组织人手学习育苗种植存储经验,如何快速扩大育种范围,如何向全国推广新粮,如何防止新流民产生,新流民产生之后如何消化这些不安定因素……”

秦睿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就差跳脚拍桌子破口大骂“痴线”了,刘健作为内阁大臣,即使皇帝也会给三分薄面,今天却被一个小儿指着鼻子教训,很是恼火。但听到秦睿所说的内容之后,却突然发现秦睿说的极有道理,按照他所说,做好这个“发展规划”之后,凭借大明强大的官僚体系,按部就班的就可以做成事了。于是聚精会神地拿着毛笔,边听边在案牍上的纸上记录一些要点。

旁边的孙公公看着秦睿在教刘健做人,脸上全是鼓励之色,凭什么哪些文官就可以高高在上,对咱们这些内官颐指气使,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突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眼中立马发出一阵闪光,身子有些激动的颤抖起来,这是在教为官之术啊,学会了传之子孙受用无穷啊。虽然太监没有生育能力,但兄弟过继了一个儿子到他名下,给他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继子也是子,自己也必须为他的将来打算,于是也全神贯注地听着秦睿的一言一语。

书房内,只有秦睿的声音在回响着,秦睿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手,另外两人没发出一丁点声音,俱是很认真的听着。

“因此,做为一名帝国高级官员,针对大事,尤其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上,要有通盘考虑长期规划,并统筹各种资源为计划做准备,然后梯次推进,让下面各级官府分级承担。”终于,口干舌燥的秦睿做出了陈述总结,作为一名后世的优秀青年,各种军事经济论坛不是白逛的。拿起桌子上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已经冒烟了的嗓子。

刘健看着满书桌自己记录的要点,心思再活络起来,这些他不懂吗?都有过经验啊,可是放在一起,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自己已近花甲之年,久居高位,整日与奏章打交道,可曾见到过一次如此之奏章?答案是肯定的。思路之缜密,条理之清晰,内容之详实,形式之丰富,着实令人震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夫自问学识还算渊博,也从未见过一份如此详实的规划,秦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刘健毫不吝啬夸奖之词,这词在秦睿耳里,却成了指着鼻子骂娘,就这种规划,后世的度娘上一搜一大把,还能给你做出各种花式来,秦睿这种水平的规划,连给人提鞋都不配,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啊。

“行了,刘公,您就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秦睿自家人知自家事,动动嘴皮子,耍耍笔杆子的事,也就忽悠忽悠,真让自己做,也得抓耳挠腮。

“秦公子实在太谦虚了。”孙公公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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