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德和宇文邕二人最近小日子过得,都非常不错。
夜未央,步回廊,春宵画堂更漏长。
花压东墙,灯晃纱窗,和月下西厢。
二人巫山走了一遭,待双双醒来之时,已至夜半。
“饿不饿?”
宇文邕比高宝德醒来的早一点,但碍于天冷惫懒,也没有自个儿起身下榻。
他仍旧拥着高宝德躺在榻上。
舒适得很。
“起来吃点东西?”宇文邕低头问。
高宝德茫然地点了点头。
“怎这般憨痴。”
言落,宇文邕轻拍了一下高宝德的后背肩胛。
高宝德炸毛。
“想吃什么?”
虽是四月,但还是有些微凉。
尤其是此时正值夜间。
所以大德殿此时就燃着少些炭火。
毕竟天子宇文邕的身子骨,并没有多么健硕硬朗。
殿内灯火通明,炭盆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时而劈里啪啦地闷声儿作响。
宇文邕甫一打了帘幔出去,就被殿内带着香味儿的暖风给扑了一身。
高宝德喜欢燃香味儿,因而如今禁中大部分地方,只要高宝德到往,多少都会为之燃香。
宇文邕抬眉。
他本身倒也没有日日熏香的习惯,不过既然高宝德喜欢烟火缭绕之感,他也就逐渐习惯于这种感觉。
在碧桃花下成双。
胜芙蓉帐底乘凉。
裙拖环佩响,风送麝兰香,荒拿住玉玎档。
宇文邕下榻,见高宝德不出声,于是回头望她。
高宝德一个猛砸,就将自己的头埋入锦被之中。
撞进宇文邕似笑非笑的表情,高宝德感到好生羞耻。
“噗嗤”一声,宇文邕笑道:“罢了罢了,我随便喊些热乎乎的羹汤来用?”
“七宝羹如何?”
宇文邕问高宝德。
“七宝羹?”
高宝德缓了缓,才回味起它是何物,是何种味道。
初春喝些羹汤养养身子,尤其还是在一番运动之后。
宇文邕提及七宝羹,纯粹是因为觉得七宝羹比较补了。
七宝羹始吃于晋。
如今,也不过一两百年的历史。
七宝羹讲究的是,用七种菜果混合米粉羹,于人日之时全家全族聚食。
坊间认为,其可拂邪气,治百病,以此来取吉兆。
不过,出身贵庶的宇文邕,显然并不怎么在意其驱邪避祸的功效。
高宝德也是如此。
宇文邕纯粹就是猜测高宝德可能会喜欢食。
咸咸的。
倒是有一番滋味。
二人现在并无睡意。
加之,夜间他俩也都没有起夜的习惯,稍微进些羹汤倒也不碍事。
明日没有朝会,宇文邕被宇文护限制着,不用理政,因而也不用早起。
高宝德沉思片刻,将头又探了出来,摇了摇头,道:“想食些甜的。”
“就桃花泪罢。”
高宝德喃喃,道出了她比较想入口的羹汤。
桃花泪就是桃胶。
这其实也不算是羹汤。
只不过有些粘稠,熬制的口感就像是羹粥而已。
桃胶是桃树的树皮中分泌出来的树脂。
一般是桃树自然分泌而成的。
或在外力作用下,桃树产生伤口,而分泌桃胶,这样有利于桃树的伤口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