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瞬间有些慌乱,反驳道:“我没看。”
“你就是看了,而且你身上的色渍,确实比我深。”
“怎么可能,这东西根本没有颜色……”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闭紧了嘴巴。
温若棠不再说话,望向皇帝。
皇帝则看了一眼太医,太医明了,走到楚嫣身边,拱了拱手,“楚姑娘,得罪了。”
楚嫣和楚老太太也无法抗旨,太医又把方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然后不顾楚嫣铁青的脸色,禀报说:“圣上,楚姑娘的手腕上确有玉芝香的粉末。”
皇帝“嗯”了声,浑身都像是松快了几分,虽然乌月七皇子在大锦被害落人口实,但眼下要被发落的是楚家,怎么都比是温家好。
“来人,将楚嫣带下去,给朕好好地审,她一个闺阁女儿,哪里摸得清这些东西,背后定有人指使,审出来后,一并问罪!”皇帝再不留一点情面,直接将此事钉在了铁板上,似乎生怕有一点点污名沾染到温若棠,言罢还不忘看一眼季忘归。
季忘归懂礼数,拱手向皇帝谢恩。
旁人未必看得到,徐兰语却一直关注着季忘归,将这些尽收眼底。
只这一刻,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温若棠的事,何须季忘归来谢?他们的关系连圣上都认了,可其他这些人都还和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眼看着楚嫣要被拉出去,楚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近几步,用浑身的力气喊出一句话,“圣上明鉴,臣妇其实知道嫣儿下毒的事,但圣上明鉴,嫣儿不是冲着七皇子去的,而是——温三姑娘!请圣上看在嫣儿是为了给大锦除害的份上,饶过嫣儿!”
这话说得严重,众皆哗然,季忘归微微蹙眉,对身边的李深珏说了两句话,李深珏应了一声,退出了大殿。
温夫人一向认她是位长辈,又在生育一事上帮过自己,从未有过丝毫不敬,不曾想到头来竟然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当即不管任何,上前一步便把温若棠掩在自己身后,肃然道:“楚老夫人,饭乱吃也就罢了,话请别乱说,楚嫣祸害乌月七皇子,才是大锦的一大害,应当立刻除去。”
楚老夫人叹了口气,满脸的皱纹写尽了沧桑,眼底还夹杂了些许无奈,“方萱丫头,老身知道你养这孩子养得久了,多少有些感情,但事实摆在眼前,你再想隐瞒也瞒不下去了,就承认了吧。”
众人被这些话语说得一愣一愣,就连圣上也没有反应过来,默了片刻才看向楚老夫人:“今日只审七皇子中毒一事,其他的不需多说。”
楚老夫人豁然跪下,双手似捧着面前虚无的空气,声音沙哑,却字字诛心,“圣上,此事不能拖啊,沙羌那边已经知道了这温将军的女儿,就是当年战乱中走散的沙羌十公主啊!”
皇帝的眼睛瞪大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场中寂静,没有人敢动一下。
沙羌是盘踞在西北的国度,平常和大锦便不大能合得来,小磕小碰时而有之,十余年前更是掀起了一场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