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了我一点好处,我只是觉得大哥对我很好,大哥又很可怜……”楚嫣抽噎不住,“饶过大哥吧,他下次不敢了。”
楚老夫人气得发昏,季忘归漠然道:“楚姑娘不用这么着急,你指使齐万竹在温将军出征之时和温三姑娘过不去,妄图以此与你兄长配合,扰乱温将军,这笔账还要慢慢算。”
自从楚端进到殿中,很多人的嘴巴就没有闭上过,眼下只能张得更大。
这全然出乎温若棠的预料,旧日的事情已经浮上心头,却原来自己已早早地被人盯上,若不是季忘归手握的权力远超常人想象,又如何能查清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这……我想过很多人,但从没想过是她。”温若棠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徐兰语。
徐兰语心中“咯噔”一下,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道:“原来楚嫣挑唆我与你作对,除了想让我争一时意气,还另有所图。”
温若棠点了点头,面色沉重。
楚嫣的哭声小了很多,身体抖动里可以看出些许惊慌,口中只道:“没有,没有这回事,我,我和大哥……大哥真的是很好的人,但是大家都欺负他……他很可怜,从小就很可怜……”
楚老夫人终于缓过来,闻言又骂:“他可怜,那些百姓就不可怜?楚嫣,你莫不是把你这一辈子所有的良善,都放在了你这个作死的哥哥身上?!”
皇帝看完闹剧,终于“嗯”了声,也听不出他的喜怒,“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今日楚嫣下毒之事也很分明了……”
“楚嫣并不知道。”楚端竟然直直地打断,“楚嫣年纪小,又是闺阁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晓这些东西,是我知道她今日会接触七皇子,特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监,让他给七皇子加一些补品,这是好事,小太监还巴不得因此能讨赏,在那之后,我只需要把玉芝香洒在楚嫣的衣袖上就可以了。”
楚嫣低头,嘤嘤哭泣。
皇帝道:“这过程说得倒是仔细,为了朕这江山,你还有利刃的那些逆臣贼子可谓是处心积虑,七皇子若是在大锦中毒身亡,边关战事又起,你们渔翁得利,算盘打得很响么。”
“只可惜得利的渔翁并非我们。”楚端眼底没有半点后悔,只是遗憾,“圣上有季忘归这柄利剑,让人始料未及,当我发现他已经快要查到我的头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跪在地上,给楚老夫人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楚家上下待我素来刻薄,尤其是我父亲楚大人,除了给我一口饭吃让我不至于饿死,其余做父亲的责任是一点也没有尽到,我深恨楚家,早就想和楚家一刀两断,今日事发,老太太眼里只有孙女,没有半分为我这个孙子求情之意,实在让人寒心,今日我楚端在此立誓,我与楚家的血亲,就此断掉,希望彼此之间死生不复相见。”
“孽障,当真是孽障。”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再度跪下,“圣上,楚端自小不被楚家接受,他的父亲更是许久未曾管过他,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楚家如今出了这样一个孽障,他便是受千刀万剐之极刑也是活该,只求圣上看在楚家从前兢兢业业的份上给楚家其他不知情的人留一条活路……”
如此哀戚,却换不来皇帝多看一眼,只是吩咐人将楚端押入狱中慢慢审问,至于楚嫣,到底是下毒的那个人,如果七皇子不好,第一个抵命的就是她,故而也要收监待惩。
而楚家其他的人,或许革职,或许流放,或许直接便是杀头,皇帝暂时未定,只下令不许随便走动,若有违令,立即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