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焕一挥手,“既如此,我们休息休息,阿棠,你快去泡茶。”
温若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真的是亲爹?
眼见着温若棠委屈巴巴地走了,温景焕随地而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忘归,坐。”
“谢师父。”
温景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阿棠想和陆家退婚。”
季忘归点点头,“我已经听她说了。”
“忘归,退婚之后,阿棠就是自由身了,可以再嫁旁人。”
“我明白。”
“我知道阿棠被我和他娘养得骄纵任性,在外面名声也不大好,但说到底,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她再如何,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季忘归看向温景焕,“师父这话的意思是?”
温景焕叹口气,“我不会拐弯抹角,况且你我之间情同父子,就直说了——我怕阿棠看上你。”
季忘归身侧的手缓缓成拳,“阿棠若看上我,我未必不能娶她为妻。”
话已出口,季忘归自己都觉得心凉,就在刚刚,他才与温若棠说了,身不由己。
果然温景焕续道:“作为越国公的独子,你的婚事必然是圣上做主,这些年圣上也没少在世家贵女里为你甄选,这些你我心中都清楚,阿棠名声不好,圣上一则看不上她,二则也不会让将军府结下越国公府这样强有力的姻亲。就算你们真的结成夫妇,阿棠也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宫闱争斗,还要面对其他女人。”
“不会。”季忘归斩铁截钉地说,“我只娶一人,护她终生。”
“可阿棠并非你心仪的女子。”温景焕叹气,“你从前就觉得阿棠肆意,听闻阿棠要与他人定下婚约,也没有反应,以后又怎么会真心相护?”
季忘归有些惊讶,“师父之前就在观察我与阿棠的关系吗?”
温景焕的神情略微不自然,“咳,若你以后有女儿就能懂了,只要是生活在自家闺女身边的男人,甭管他们俩有没有可能,你都会仔仔细细观察,不漏过一点蛛丝马迹。”
“生怕自家地里的菜被猪拱了?”
温景焕一拍大腿,“可以这么说吧!”
季忘归笑了笑,“师父果然不会拐弯抹角。”
“所以啊,你与阿棠既不能成,最好就不要过多接触,免得小丫头又爱慕上不该爱慕的人,到头来伤心伤肝的。”
季忘归的目光深邃,深不见底,“师父,你恐怕不知,阿棠于我,是窗外的一抹白月光。”
温景焕眉头紧锁半晌,终于开口,“白月光?这是何意啊?”
“月凉如水,让人心中平静,可真想触摸,又能明白不过是可望而不可即。”
这下轮到温景焕惊讶,“你,你是说……”
“在师父面前,我也就直说了,小时的那件事,我一直很放在心上。”
温景焕也记得那件事,那会儿温若棠才六七岁,被温夫人带到宫中赴宴,见到季忘归因体弱被几个调皮捣蛋的皇子联手欺负,冲出去就和皇子们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