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装着一把玄铁打造的宝剑,身如明镜、刃如凝霜,让人看了便觉得有几分不寒而栗。
众人都道:“果然是把好剑,都说绝世宝剑削铁如泥,不知是这剑锋利还是那铁坚硬?”
兴儿瞥了一眼门外的身影,故作得意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呗!”说着就要找人去取了府中最坚硬的物件来试剑。
裴子澄从外面回来正好听了几人议论,忙上前阻止道:“不可,既是好剑,又岂能不顾惜!”
众人给公子见过礼,便请求道:“小的们不懂,还请公子示下。”兴儿忙将那宝剑递了过去。
裴子澄提了剑在手中,只觉得这剑身极轻,剑刃又极其薄,确实是把好剑,便忍不住起势挥动了起来。
小厮们见公子身姿俊逸、这剑在他手中便如同与其身合二为一,一时间都立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
“好!宝剑配英雄,兄长这样的少年英雄就该配一把这样的利剑。”
裴浮光递上一方手帕,扬起一张笑脸,“兄长快擦擦汗吧!这宝剑,兄长用着可还顺手?”
子澄看了她一眼,笑道,“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我也好知道能不能领受妹妹的美意。”
浮光也笑道:“兄长说哪里话?我只不过是看兄长原来的那把剑磨损得十分厉害,才特意挑了这把好剑来相赠。”
裴子澄道:“哦?阿漾既不愿讲,为兄可要走了。”
浮光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道:“兄长,其实……今日我在外面听了许多流言蜚语,我担心你和父亲的安危……当日我落水后可是还发生了别的事?”
裴子澄看了看她,知道瞒不住,便吩咐兴儿等人先散去,同她说起当日之事。
……
当日裴济镇守在皇陵之外,那些人便有意放出消息让他得知自己的女儿落在这群人手中。他们的父亲立刻派了人去禀明圣上,独自赶过去救人。
直到看到裴子澄发出了的那三道急令,才知已是中了他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忙调头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赶到苍山脚下时,他见山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便知大事不好。
原来那群黑衣人的头目派了人在山中埋了几处炸药,为了摆脱那些官兵们,不惜以自己的人做饵引爆了炸药,再趁乱潜入了陵中。
事发之后,成帝连夜派了人去墓中盘查,好在黄陵内机关重重,那些胆大包天的贼人并未能进入到先帝的陵寝中。
次日裴济解了甲,捧着那把御赐的涵光剑去御前请罪,成帝念其危急之时能顾全大局,便也没有治罪。
只是这件事情关乎皇家体面,天子严令禁止任何人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过,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不久后便有人说,当日黄陵里丢了一件宝物,具体是什么宝物,也不得而知。
……
“如此说来,当日那个妖道并非真正的幕后主使,真正的始作俑者还在逍遥法外?”
裴子澄点了点头,“圣上已派了人去追查此事。”
想到这一层,浮光不禁有些后怕,区区一个长仆妖道就差点让他们送了命,这幕后主使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才能在天子脚下兴风作浪?
浮光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沉吟道:“好在,好在大家都无事。”
裴子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什么叫无事?这丫头不过几日便忘了自己受这一身的伤。
浮光病中几日,玄辰道长到过府上为她兄妹二人看诊,只是那时候她昏昏沉沉的也未能好好同她师傅说说话。
如今她感觉身子也大好了,便想着去医馆里看看师傅。
玄辰道长见她来却也并不讶异,“为师估摸着日子,我那丫头这几日当痊愈了,自然要来看我这老道士的。”
浮光奉了一杯茶给玄辰道长,笑道,“若不是师傅,弟子这条小命恐怕早就被收走了。以后啊,弟子自当好好孝敬师傅,只是您老人家莫要嫌我聒噪。”
玄辰看了立在门外的兴儿、平儿,抚须笑道,“老朽这师弟也走了,如今这医馆里里外外全系在为师一人身上,有你这丫头和外面两个小兄弟帮忙,为师也好清闲清闲。”
“小师叔走了?何时的事情?”浮光诧异道。
老道士叹道:“聚散总有时,走啦,走啦,便是前两日的事情。”
浮光欲再问,他去了何处?又何时回来?想想还是作罢,只是有些怅然。像她小师叔这样的人,就如同空中的云、林间的风,总是来也无影,去也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