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书登时没则,忖了忖,“那公主可需取个中原名,于中衡,原外之名旁人听着会觉得怪异。”
“这倒也是。”她曲指咬住关节,歪着脑瓜子皱眉绮思,又定睛注视楚妗书,“那好,你来取一个,听着要这样的。”说着,温娅抬手弯过下颚,瞟去一记媚眼。
楚妗书了然抿嘴一笑,此情此景宛如舞姬逗帝皇,她抬眸仰望夜空,玄度有一半没入厚厚云层,余晖照耀二人,“天色不早,不妨早些休憩,翌日在告知公主便是。”
温娅怃然,执拗地叫住,“不成,如此轻易之事,时下务必取一个。”
“公主之名焉能草率,欲用整宿向四方玄冥讨要即可,百无禁忌。”
闻言温娅直觉愕然,此刻莫名对中原有了一丝丝期待,纵然口口相传中原有如何玄乎的习俗传统,她听过这么四个字恰恰缘同时下,算命卜卦。
这亓贵人令温娅极为好奇。楚妗书行至她身侧,声音很轻,“早些歇息,明日需即刻启程。”
温娅睨眼瞧她,这人着实让她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地方,柔柔弱弱怎么也不是块多有能耐的料,能护她们周全?阿父大抵是如何想的。冲这点温娅对她没什么好感,亦并非讨厌她,嫌弃柔弱耳。
目送她离开后,温娅便回了马车,出行三辆马车,还承载贵重物品,一批侍卫睡得颇为沉重,温娅好奇亓贵人睡哪的,却不见人影,她抿了抿唇瓣,上马车后便入睡。
楚妗书却并未睡,习惯夜里寂静时思考,至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晚风缄默,鱼也休憩,直觉得这一夜唯有她的气息分明,她在想,给汗塞温娅取个什么名字好,同时联想到闫音二人,回礼应当回的是西楚王才对,她欲要一拍脑子,竟给忘了,却又回想,其实回他血肉也可以,说也说了,将错就错。
她自小喜好玄学,赐名这事给用上也好,于是她又是眺望玄度又是望进河水的,最终她瞧远处因着月明才水光潋滟,可视觉更是落在月同水之间,一束光,光里依稀可见乱尘飞舞,乱尘飞舞,尘舞,姓何?随意便“温”吧!
温尘舞。
此名一出,楚妗书心下匿笑,不知这乱尘寓意是何?
哪知因飞舞而乱尘,所乱的是红尘,然而这只是后语。
本是东方露出鱼肚白,天色却表示晦暗,浸墨似的云黑压压一片,预兆不详。刚要启程便迎来另一则事。
“狗娘的,疼死我啦。”温娅戚戚然哀嚎,原以为发生何等大事,众人纷纷围至马车前探头探脑,更有人关心的悄声议论着。
“刚用完朝食便是这般,会不会是中毒了?”
“啊?这……可我们这里皆是主子的人,行事苛刻严谨,不带有人背叛吧。”
“方才见她面唇煞白,并非中毒的迹象,应当是吃坏了肚子。”
诸人言传此话时,楚妗书已漫步赶来,温闫同时出了马车,眉心几乎能锁死一只苍蝇,焦急道:“这里可有人懂医术?”
诸位面面相觑,回忆刚出城门,才发现懈怠了几许东西,她等上须臾才有人抖胆立出,是名老者,他骇色颤着沙哑的声音,“二公主恕罪,这里并无一人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