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牵手在小区里散步。微风细细,花香幽幽,小区的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跑步的人从身边掠过,踩滑板的孩子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手挽手的小夫妻悠闲漫步。如昕自小失去母亲,这种浓浓的生活气息,不知是她多少年的渴望。别人也许最喜欢去喝咖啡看电影打游戏,殊不知这样的安宁对如昕的珍贵和难得。
几个小孩蹲在地上在玩着什么东西。起了玩心的她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你们在玩什么?让姐姐看看。”一个圆头圆脑的孩子抬头看了看如昕,从地上捉起一个东西举起来,稚声稚气地说:“玩蛇呀。”蓦然间一个软软的绿色的蛇头伸到眼前,如昕尖声大叫一声,回身就扑到了齐禹身上。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双腿使劲往他腿上缠,把头埋在他胸前死命地闭上眼睛。齐禹抱着她后退几步,拍着她的背哄她:“好了好了,是假的,假的,一个玩具而已。”如昕拼命摇头,就是不肯睁开眼睛。齐禹忍不住笑起来:“回你家去?”她挂在他身上胡乱点着头。
如昕是一个很爱收拾房间的人,她租的一室一厅,小小的面积,但布置得十分温馨舒适。浅灰色的三座沙发软绵绵,脚下是米色的地毯,上面散落着几个彩色条纹的靠垫。小小的原木茶几上一叠叠的书。客厅窗户是白纱的帘子,风过轻轻飘动。错落摆放各处,养得十分健康的绿植生意盎然。电视柜上玻璃花瓶里粉色百合散发着清香。
回到家的如昕终于恢复了正常。齐禹一直憋着笑,被她按在沙发上一顿乱捶。他抓住她的拳头说:“知道吗?刚才你那个样子,幸好是在楼下,不然。。。。。。”
“不然什么?”
“没什么。”他眨眨眼睛,嘴角是未散的笑意,眼神却炙热起来。如昕想起自己适才挂在齐禹身上的样子,不由得刷地红了脸,他不说也知道了。光速从他身上翻起来。她假装要去切水果,扭身去了厨房。刚端着一盘哈密瓜出来,就看到齐禹在她卧室前探头。小小几十平米的地方,确实不够他逛。“女生闺房,不能随意出入。”她正义凛然地挡在门口。主要是因为房间比较小,她又喜欢大床,所以卧室里除了小小的梳妆台衣柜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齐禹这么大一只,进去的话势必要坐她床上。照他这么懒惰随意的性子,躺下试试都有可能。他身高腿长,躺在自己淡粉色床上的画面,实在不忍想象。这一晚齐禹在如昕家磨蹭许久,一会儿让她喂哈密瓜,一会儿让她找电视看,一会儿翻翻书,还要帮如昕按摩肩膀。小小的客厅里时不时传来两人的嬉笑打闹声。
如昕没想过齐禹能陪她过这种平淡的小日子,吃饭,散步,看看电视聊聊天什么的,感觉像老夫老妻。在她以往的想象里,齐禹这么高冷的人,除了应酬之外,就是休闲时间也貌似不会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他下班后的生活跟她们普通人一样,甚至是更无聊,就像他自己的家一样,颜色都只有黑白灰。也许认识自己之后,他的生活才没有那么单调。她忍不住把自己的领悟跟齐禹说了,他表示她的领悟力很强,知我者,女朋友也。
如昕经常去齐禹家。他家的小区很大,当然他家也很大。浅灰色的地面光可鉴人,大部分家具是黑色或灰色。对于如昕这种小女子来讲,虽然审美很高级,但也很无趣。谁成想没几年后,她自己的家也会变成这样简单冷淡的黑白灰呢。但彼时,正在热恋中的如昕,看天空的颜色都透着粉。造访齐禹家的第二次,她就给他添置了几个彩色的靠垫,在茶几和餐桌上摆了花。后来还买了好几个彩色的玻璃罐子放齐禹的各种干果零食。他们有时候一起做饭,有时偎在一起看书。齐禹家有一整面墙的书,如昕如获至宝,时常捧着一本书一看就看好久,有时竟惹得他抱怨她只顾看书不理他。有时他们在楼下携手散步,会所一起喝一杯,或者在健身房运动。不出去的时候,就两人捧着咖啡或酒,齐禹会跟如昕讲产业的过去,现状和未来,分析趋势前景,各个供应商的运营情形,甚至各位老板们的性格八卦,聊得津津有味。
“所以呢?齐总。”这一日当齐禹停下分析国家新一轮大宗材料政策后,如昕撑着头问他。
“小白同学,自己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齐禹白了她一眼。
“遵命齐老师。”
“你叫我什么?”演讲完毕,从老师角色退出的某人眼睛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
“齐总,齐老师。多谢你的指点呀。”如昕笑嘻嘻啜口咖啡。
“不怕死是么?”齐禹的手摸到了她的腰上。
“你不会让我死的,你还指望我好好学习,上班干活呢。”继续挑衅。
齐禹掐住如昕的腰把她拉过来,张嘴露出森森白牙,作势要咬她的耳朵。还没靠近,怕痒的如昕已经呵呵咯咯地笑起来说:“好了好了,我投降,投降。我错了齐禹,饶了我吧。”
“叫我什么?”他继续靠近。
“齐禹,叫你齐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