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
周秀儿昏睡之间耳边都是连绵不断的哭泣之声,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心想着自己大学毕业,刚找到一份好工作,又有一个年轻有为的男朋友,人生越来越圆满,睡觉都能乐出声来了,如今谁这样的不解风情,在她的耳边哭个不停?
周秀儿心中不满,带着怒气睁开眼睛,她刚睁开眼睛就呆愣住了:眼前是什么情况?木头搭起来的房梁,四面土墙凹凸不平,身下的土炕硬邦邦的。
周秀儿再看炕上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头发用头巾包裹着,脸皮枯黄,身形消瘦,是这个女人低头在哭。
“请问?”
周秀儿的声音嘶哑,嗓子有些疼痛。
妇人听到周秀儿的动静,转身一看,见周秀儿醒了,忙不迭的说道:
“秀儿,我的闺女,你总算是醒了!”
“什么?”
周秀儿有些不知所措,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娘?结合自己所在的环境,周秀儿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穿越了。周秀儿只觉头痛的厉害,这幅身子以往的记忆也就涌了上来。
这里是保安村,临川县下的一个村子,周家一家人世代居住在这里,如今周家老爷子和周家老太太是最大辈分的,他们生有三男一女,长子叫周立业,是个秀才,在县城的书院读书,准备考举人,娶妻吴氏,两人生了一个一女,分别叫金姐,玉哥。老二叫周忠实,在家种田,娶了李氏,生了三男一女,分别叫周来福,周来兴,周来宝,还有周秀儿,周秀儿正是周老二的闺女。小儿子叫周信义,在村子里开了个杂活铺,娶了田氏,因为杂货铺是田氏带来的嫁妆才开起来的,嫁过来又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所以在周信义面前能挺起腰杆子来,周信义也常听田氏的话,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周信义前面娶过妻,因为生病去了,留下两个闺女周梅儿周迎儿,为此周信义觉得自己是高攀,所以在田氏面前就有些伏低做小。
周秀儿将这个家的记忆拢了一遍,发现原身在这个家的存在感是很差的,每日沉默寡言的只知道干活,可以说在人的眼皮底下不知不觉的长大。
这次能做出上吊的举动也是出人意料的,谁能成想一个平日里不言不语受人摆布的木头能做出这等决烈的事。
“秀儿,你怎么这样的傻,做出这样的傻事。”
坐在周秀儿身边的正是周秀儿的娘李氏,李氏也是个老实的,每日只知道干活,出了事也只知道哭。
李氏嘴里又说道:
“我知道当初我们将你卖给陈家,你不乐意,但是不乐意又怎么样?你大伯他读书要钱,可从哪里能挤出这一项银子来?正好陈家来相看你,还愿意出那么些聘礼,你大伯娘说那陈家好,是个不错的人家,我们也就同意了,谁知道如今出了这等事情,陈家的儿子竟然没了,秀儿你的命怎么这样的苦,你以后可怎么过?”
李氏说完,又呜呜呜的哭个不住。
周秀儿听李氏的话不中听,养了养精神,等李氏的哭声小了些,张口说道:
“娘,我和陈家的儿子没有拜堂,算不得陈家的什么人,怎么我就命苦了?难不成我还要为一个没有行过礼的人守寡吗?”
李氏听了周秀儿的,愣了愣,哭声也停止了,道:
“秀儿说的是,秀儿说的是,可是-”
李氏说完,然后又道:
“可是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咱们将聘礼收下了,你让陈家大嫂给带走了,虽然没有成亲,怕是以后也难找到好人家了。”
李氏说道这里,嘴里又道:“我苦命的闺女啊-”
周秀儿见李氏如此,皱了皱眉,脱口道:
“我刚醒来,你难道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你专门给我找堵心来的吧。”
周秀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若是她能忍住,也不会这般说话。
李氏听了周秀儿这个话,愣了愣,点头道:
“秀儿说的是,娘不说了。”
周秀儿听了李氏的话,心想:“这下可清静会了”,不过事实是不如周秀儿的意的,因为此刻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矮瘦的男子,周秀儿因为有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周忠实,周秀儿的爹。
周忠实看了一眼炕上的周秀儿,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他靠在墙根下蹲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周秀儿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李氏也朝着周忠实问道: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