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握了握她的手,道:“等年后找时间约她出来。”
齐晟的声音不咸不淡:“唔。你请,她肯定给面子。”
服务员进来上菜,席间静了静。
有一道元沅喜欢的甜点,服务员径直放在了她面前,然后给秦甜上了一份一样的。
秦甜吃了一口,齁甜,看向元沅那边,碗里已经去了一小半。
她咂舌,放下调羹。
服务员离开,齐晟给沅沅倒了一杯水,一边递过去一边道:“这次真的准备回来了?
问的是沈辰。
沈辰“嗯”了一声,不欲多说什么。
齐晟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部讥诮一闪而过,给元沅夹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酒店路上,秦甜想着齐晟这个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太舒服。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给她的感觉都不太好。
她好奇问道:“齐晟,和元沅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个呆软萌,像只兔子,一个阴沉沉,像一头狼,专叼没见过坏人的兔子。
沈辰回忆道:“他们在一起好多年。”
“从学生时就在一起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沈辰之前提到的旧事,当时听一耳朵就过去了,现在却好奇起内里的究竟来。
她道:“你之前说过元沅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辰顿了一下,声音微冷:“是齐晟的父母。”
秦甜坐直了身子,这什么情况。
沈辰接着道:“齐晟的父母,是军人。”
“从小管他的方式与别人不太一样。”
“当时齐晟在元沅这件事上态度强硬,他父母把他关了一阵。
“出来后元沅就找不到了。”
秦甜听的唏嘘,道:“他们分开了多久?”
沈辰道:“三四年。”
居然这么久。
她又道:“齐晟的父母为什么不接受元沅。”
沈辰的手指动了动,敲打着方向盘,似乎不愿提起,道:“不接受的原因有很多。”
“但父母不应该凭自己喜好干涉子女太多。”
还是用那样决绝的方式。
他去那个小岛找过齐晟一次,被打的睡觉只能趴着,背部没有一块好肉,满是伤痕。
而元沅,孕期五个月,毫无音讯,不知所踪。
秦甜看他的表情似乎另有隐情,但绝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沉默稍许,又道:“那他们现在…怎么办?”
沈辰道:“齐晟不是以前的齐晟了,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秦甜听了不语。
车子到达酒店的时候,她忽然道:“你父母会干涉我们吗?”
沈辰关上车门,语气干脆又笃定,“不会。”
他和齐晟的情况不一样。
他的父母不会在意。
他也不允许他们干涉。
离开帝都的时候天空飘起绵绵絮絮的雪,秦甜望着飞机窗外有点失神。
每来一次帝都她都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多了解沈辰。
他的家庭,他的成长背景,他的朋友。
她知之甚少。
他一直在她的世界里,对她了如指掌;他的世界她却鲜少踏足,知之甚少。
飞机降落在颖湳。明明离开的时候觉得颖湳就够冷了,从帝都回来却觉得这里暖和了不少。
离过年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思索着年后这套小公寓要不要卖掉。
沈辰见她坐在沙发上出神,问她在想什么?
她如实说了出来。
沈辰却坐到她旁边抱起她道:“你喜欢帝都吗?”
秦甜疑问的看着他,这是什么问题,她喜不喜欢他不是都要回去。
那是他的家。
沈辰笑了下,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道:“暂时不卖,先留着吧。”
秦甜听话听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沈辰思忖着,道:“如果,我想外派,去别的省份。”
“可能比较偏远的省份。”
“你会同意吗?”
秦甜看向他。
其实这次从帝都回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
他要回去吗?
带着秦甜回到那个家不像家的地方,让秦甜在避让不掉的场合,俯首对大不了她几岁的女人以晚辈自居。
诚然帝都是最接近权力中心的地方,人人向往,向上攀岩,但身处zz漩涡中心,有利处,同样意味着有桎梏和枷锁等弊处。
以他目前的年龄和资历,在现在的位置上势必承父荫更多,但如果他出去呢?
在外面的天地再实干几年,如他的初衷,尽量隐掉父辈的光环,在任上做实事,攒下功绩。
而秦甜这边,如果她还想拍戏那就再拍几年,等她玩够了,老爷子快退了,他更有能力护得住她了,到时候再回去。
秦甜讷讷道:“我…无所谓啊。”
“你去哪我去哪。”
她不懂政治,也无心功名。他想怎么打算,她…都行。
沈辰抱她在怀里,温声道:“年后吧。”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临近除夕,沈辰送秦甜回南昭。
在家里用过午饭,秦市长照旧把沈辰叫进书房。
秦甜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沈秘书下午5点的飞机,她要送他去机场。
保姆在厨房准备她喜欢的水果茶点,秦母看着差不多了到她身旁坐下。
聊了一会关于她工作的事,秦母话音一转,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你和沈辰,年后有结婚的打算吗?”说完端详着她的脸。
秦甜怔了下,这个事情真没考虑过。
秦母从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了然的缓缓道:“你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
“他现在回去,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结婚的事可以提一提了。”
她慢慢吃着嘴里的零食,思考着这件事。
真的要结婚吗?
她还这么年轻。
楼梯口传来动静,沈辰走了下来。
她有预感的抬头凝视,他俯望回应她的目光。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结婚的话,也不错。
朝暮得与君相见。
此生相惜不相离。
秦母招呼他过来坐,不一会找了个借口离开。
秦甜有心想问问秦父刚才是不是提了跟秦母一样的问题,又怕秦父还没提自己却冒冒失失先问了出来。
保姆在附近打扫卫生,他们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怎么看都不是说话的地方。
左右一会是要出门的,与其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不如…
她碰了碰沈辰的胳膊,道:“我们现在去机场?”
沈辰微诧,却也没说什么,道:“好。”
上楼跟秦父秦母辞行,他们叮嘱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放了行。
秦甜在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将车钥匙递给沈辰,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开出小区,上了高架。
沈辰道:“年后什么时候过来?”
秦甜兀自沉浸在“结婚”这个议题中,还在暗想秦父到底和沈辰提了没,听他淡定的声音,暂时将脑子里的东西撇开一边,俏皮道:“看心情吧。”
沈辰笑了下分出一只手握了下她垂在旁边的手。
秦甜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