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能老是拿李璋撒气。
最近京都里时常有一些官眷娘子做东请客,想到此处晏晏倒是觉得可以从这些天天闲在宅院里的太太身上找找法子。
今日天气晴好,中书侍郎郭禀怀之女郭若瑜今日出阁,新郎官说来还是李璋的下属,忠义伯府的嫡长子,在军中现任从五品的游击将军。
一个是父亲曾经的下属之女,一个是如今夫君的下属,晏晏没有不去的道理,遂和李璋两人收拾妥当,两人一齐来了郭府赴宴。
刚一下车,就听一个女声轻喊:“晏晏?”
晏晏循声望去,只见谢文苑一身水蓝色青萝百花裙,神色有些惊喜,嫩白的手指捏着一张藕色百蝶穿花的手帕,半掩在唇边。
两人算起来很久没见了,谢文苑有些惊讶会突然碰见她,又想到晏晏如今的身份,在应酬上遇见她也不奇怪,想起之前自己好几次邀请她都被她婉拒了,忍不住有些醋意,板起脸说道:”还是郭妹妹面子大,能请得动郡主,我请郡主来我家里赏花吃茶郡主就没闲功夫了。“
晏晏福了福身子,笑道:”给谢姐姐赔礼了,谁叫我一贯懒呢,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这才敢呢!“
谢文苑的祖父和晏晏的祖父交情颇深,两家便时常有来往,谢文苑比她大一岁,晏晏便喊她谢姐姐,小时候经常上她家找她玩,或者是她过来找晏晏说话,后来的几年晏晏随着父亲外任,算起来有三年没见了。
谢文苑看见站在晏晏身后的李璋,笑着行了一礼,李璋回了一礼,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郭府。
两人遂许久没见,到底是手帕交,过了那半刻的生疏劲,一路上说说笑笑,李璋只能默默跟在后头,也不能拉着晏晏的手,看着二人亲密模样的背影,心里有些嫉妒又有些无奈。
谢文苑虽然比晏晏大一岁,可是至今还未婚配,连定亲都未曾有,晏晏忍不住问了一句,只听她道:“之前家里倒是给我议过亲,适合京中的裴家,原本是要说定了的,后来说好要下聘的前一天他们家突然来人说这事成不了了,就因为这事我祖母差点气晕过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重恩…就是郑家那个小女儿,叫郑玥来着,看上了和我说亲的裴郎君,仗着太后和她父亲的势威逼利诱的让他们改聘,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郑家远不如前了,结果裴家前些日子又上门了说要和我祖母商量是否可以继续着门亲事,差点没气的我祖母又晕过去!想什么呢,我谢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名门了,是他裴家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吗?当我们家是菜市场呢?“
说完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晏晏点点头,也忍不住说道:“这种就不应该答应,他们家能因为权势压迫之下和你们断了亲事,你若真同意了,难保以后不会因为其他的意外又牺牲你。”
谢文苑拍手称快:”就是这个理!而且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做姑娘做有什么不好,就算是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于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我手上有爹娘和祖母给的田契和铺面,不愁吃不愁喝,也不用靠嫁人养活我自己,我巴不得做一辈子的姑娘呢,何苦嫁人天天去操心别人一家的柴米油盐,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好命,没有公婆妯娌的烦恼,我表姐,就是那个嫁给滁州刺史小儿子的,家中人人都说她高嫁了,夫婿一家又体面又又才干,都羡慕她呢,可谁知道她每日里在宅子里过的什么日子?运气好的能碰上个通情达理的婆婆,运气不好就跟我表姐似的,一天受三顿闲气。”
晏晏很是喜欢她的性子,直来直去,说的话也很对她的胃口,遂是很认真的听着她吐槽着婚嫁一事。
两人穿过曲折游廊,阶下的石子漫成甬路,径直通向供客人休息小憩的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