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逻辑不对。
不过时间才不理会世人的逻辑通不通,世人的情绪好不好呢,它只管往前跑,折磨着每个人在选择与不选择间选择。
周安的婚礼如期举行,亲朋好友汇聚一堂,连雨后的一个晴天,温度较前日还有些升高,反而舒适异常。江南的秋天向来也同春天般鲜花如织,鸟语花香,青草油油,来宾们甚至比一对新人还要兴奋,坐在户外的椅子上,躺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吃着自助的食物,欢声笑语。
周安设想的婚礼模式达到了她预想中的效果,有很多多年未见的老友一相逢,即似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路璐把代汝晾在一旁,和付甜甜、崔铭生聊得不亦乐乎,崔铭生给周宁直播完婚礼现场后,三个女人拿了点吃食,躲在树下的午餐垫上闲扯。
代汝送了路璐一个镯子,时尚款的那种,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反正路璐不懂的。付甜甜见了却大呼小叫,是哪个奢侈品牌的啦,出自哪位设计师之手啦,定价多少啦,总而言之一句话,舍得给你买这个首饰的男人,简直是爱死你了。她夸完后跟路璐闹,非让路璐说爱她,爱死她了,要路璐把镯子送她戴戴,以报上次没戴到手表之仇。
路璐被一提醒,猛然意识到手表被催收高利贷的拿走了,还没要回来呢,钱已经还清了,表该退还给她的吧。但找谁去办这事呢,她的脑子里闪过严谆清的名字,想到他,路璐对付甜甜道:“干嘛抢我的东西,让你的男人给你买啊!”
付甜甜道:“我哪有男人!”
路璐道:“严谆清呢?你们真断了?”
“他死了!”
“我没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付甜甜一震,扭头一看,哪还会有别人。严谆清西装革履,系着领带,皮鞋锃亮,穿的比新郎还要考究,后面跟了两个随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来抢亲的。
他没跟路璐和崔铭生打招呼,像拎小鸡似的,把付甜甜连拖带拽到一旁,开口即道:“王胜我摆平了。”
“你就直说你全知道了呗!”付甜甜恶狠狠地瞪过去,以前是依附他,总得给他三分好脸色吧,现在不同了,她做女强人了,靠自己了,对他没指望了,管他天王老子的呢。
“我早就知道了,还等到今天。”
“那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了?你不也没说过?”
“你来死缠烂打了?”
“死缠烂打?我对自己的老婆叫死缠烂打?”
“谁是你老婆?”
严谆清把手往后一伸,一位随从递给他一个东西,他接过来,用力地拍到付甜甜怀里,差点把她推到了。
付甜甜刚欲生气,意外瞥见严谆清给她的居然是户口本。
“你敢跟我结婚吗?!有种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把证领了!”
“结就结,谁怕谁!”
付甜甜横完,噘嘴撒娇道:“你不怕你妈生气啊,你妈一生气,你就当不了严家的继承人了啊。”
“走你的吧!”严谆清蛮横地搂上她的肩,两人阔步走在秋光下,一阵风刮过,桂花飘香。江南的桂花一年只开一次,在微凉的空气里酝酿开芬芳,是季节在人的心头写下的诗,无需再多问,跟着他走就对了,不问前程,只顾向前走吧。
“领完证,我想吃大闸蟹。”付甜甜道。
“行啊。”
“太湖蟹就可以了。”
“这么替我省啊,还想吃什么?”
“还想给我爸妈寄点鸡头米,同时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孝敬老丈人丈母娘必须的,我派人送一车过去。”
“吃不了这么多吧。”
“吃不了的送给街坊邻居,让他们知道你爸妈找了个好女婿。”
“对我这么好啊?”
“你是我老婆嘛。”
“那以后银行卡上交吗?所有卡都上交嘛?”
“你看看你这么现实,一盆凉水从我头上浇下来。”
“你就说你上交还是不上交?”
“上交的话,每个月给我多少零花钱啊?”
“五百块吧。”
“五百块?那不行,你小心我反悔哦!”
“那你现在反悔吧,趁还来得及!”
付甜甜气鼓鼓地往前冲着,严谆清赶上去拉她的手,付甜甜甩掉,他又拉。
哎,天晓得他们到了民政局,能不能正经把证给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