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许知念想玩一把大的,那他就推波助澜,帮她把这酒席摆下去,看看这小东西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宋楚行发了话,丁木匠和王凤琴都不敢走了。
宋楚行是个晚辈,他们并不忌惮,可他们得忌惮宋一刀——那家伙可是个狠人,又及其护犊子。
听说,宋楚行小时候被人欺负过一次,第二天,对方家里所有喘气的动物全死了,每只动物身上都只有一个隐蔽的伤口。
宋一刀的名头,就是那次被叫响的。
丁木匠和王凤琴都回到了座位,宋淑芝和许知齐赶紧忙活着先把冷盘和熟食端了上来。
许知念给每个人都倒上了酒,对许景东说道:“爹,你说两句。”
许景东感觉自己腚底下长了钉子,坐都坐不住,龇牙咧嘴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好。
“今天大伙都上我家来,我挺高兴,没有啥好招待的,大伙将就吃点。”
张油坊只是喝酒,丁木匠拼命吃菜,王凤琴眼圈红着发呆,眼神偶尔瞥向丁木匠,却又快速地错开。
“娇娇,你们家和老丁家是不是有亲戚啊?”许知念忽然开口,让冰冻的气氛更加尴尬。
“胡说,我们哪有什么亲戚。”张玉娇眼高于顶,并不想和这脏兮兮的木匠扯上什么关系。
“那,为啥你和丁木匠长得这么像啊?”
许知念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像自己是真的对这事儿很好奇似的,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就算心里的城府有十八层地狱那么深,表面上看着仍然是天真懵懂的。
“我和他?哪里像啊?”
张玉娇急赤白脸地喊道:“人家都说我长得像我娘,怎么可能像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嗯,也是,肯定是我看错了。”
许知念故作认真地端详着他们家的每一个人,说道:“说起来,你和张舅舅真是一点都不像,不过守柱弟弟倒是很像张舅舅呢,都说女儿像爹,我就像我爹,你们家倒是反着来的。”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张油坊,见他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加上脸型方正,现在就是活脱脱的铁锹成了精。
“张舅妈,你很热?你看你这一头的汗。”
许知念从身上拿出了手帕,热情地递过去,说道:“张舅妈,我听说玉娇生在正月里,这眼看着就过生日了呢。”
这话似是无意,却是在提醒张油坊,张玉娇出生的时间。
有个成语叫做贼心虚,而有些时候,没有做贼,也会心虚。
果然,王凤琴解释道:“玉娇是正月二十九的,我们是头年七月初六结的婚,结婚当月就有了她,时间正好着呢。”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张油坊的脸色更加暗沉了。
咋地?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一结婚马上就怀上,这概率可不大。
而且,为啥张玉娇长得不像自己?
再去看丁木匠,怎么越看越觉得闺女和他长得像。
宽宽的额头,蒜头鼻子,大嘴,小眼睛,似乎,连下巴上的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样。
张油坊感觉自己头上春意盎然,绿得能开个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