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世界杯期间,刘直在电视上看球赛,发现场边的足球记者举着“长筒单反”拍出了令人惊艳的高清画面。
正巧那年夏天,村里来了个研究鸟类的生物学博士,刘蛮趁他在树下打盹的时候,顺走了他的单反相机。为了学会这架拍鸟神器,刘蛮还专门在地摊上买过一本摄影摄像的书。
刘蛮猜的没错,王珊一早气呼呼地来找刘直,是问他要一个说法。
曾经的山盟海誓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地位悬殊。
刘直考上了大学,一个月后就要去省城秦都市上学了。王珊即便补习一年或者两年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主要原因还是王珊已经没有心思学习了。
父亲王德龙早早就发现三闺女不是学习的料,提前一年就委托媒人,要给王珊招个上门女婿。女大十八变,这个年龄招上门女婿相对比较好招。
上门女婿王珊见过一面,不仅是人们嘴里的土肥圆,还是大家嘲笑的丑矬蛮。要是嫁给他,王珊跳河自尽的心都有了。
“刘直,你说我该怎么办?”王珊坐在草甸子旁,看着一镰一镰割草的刘直。
“你的意见呢?”刘直问。
“我不同意。”
“可你爸收了人家男方家彩礼钱。”
“那是我爸收的,不是我收的。”
“不管是谁收的,总之,都是你家收的,砖石沙子混凝土全都买了。全村人都知道上门女婿给了你家30万盖小洋楼,盖好了你和他年底就结婚。”刘直一脸平静,看得出来心里并不爽快。
“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啊,刘直!”王珊的话里带了一点哭腔。
“你能做了你爸的主吗?你能挡得住30万的诱惑吗?你能说服我爸我妈让我放弃火车站的白富美,而去娶你这朵野草花吗?”刘直放下手里的镰刀朝王珊大喊道。
刘直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怒火,朝王珊发火之后,委屈的眼泪便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对不起,王珊。我不该给你发火。是我无能,是我家没钱。如果我家有钱,直接给你爸30万,哪怕20万,甚至10万,我相信,我都能把乾坤扭转过来。”刘直冷静下来后,态度缓和了许多。
“这么说,你还爱我,我们曾经在月亮下许诺的誓言还算数。”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我说过爱你一生一世,这辈子哪怕当和尚,我也不会改变。”听到刘直这么一说,王珊哭了。她扑到刘直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你得救救我,只有你才能让我逃离苦海,我不想现在就嫁人,我也不想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的眼泪自然是百试不爽的弹药武器,遇到刘直这种钢铁男更是弹无虚发,直击心脏。
刘直将王珊紧紧地搂在怀里,许久,王珊抬起头,又一次眼泪汪汪地望着刘直。
王珊脸颊绯红,头发凌乱,红唇微翘,玉齿含舌,就在王珊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刘直低头将他的唇放在了上面。
金风玉露一相逢,唇齿相依情已浓。
像狗一样趴在玉米地里的刘蛮正将罪恶的镜头对准了两人。他一边享受着爱情大片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一边做着从这两人身上发一笔横财的美梦,运气好的话,甚至他还想从火车站罗站长家的白富美身上捞点油水。
刘蛮还是低估了刘直的智慧。他做人做事向来不按常规套路出牌。今天早上在早餐摊上与刘蛮一碰面,他就知道,刘蛮一定会在今天弥补上一次没有偷拍成功的遗憾。
来草甸子的路上,刘直用老爸给自己新买的智能手机给堂哥刘震打了一个电话。
刘震是桃园村党支部副书记兼安保组组长,主要负责全村的安全保卫工作。上次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研究斑鸠的生物学专家陈诚博士的单反相机被盗,他配合派出所民警查了几天案子,至今未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