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顷。
王帐之中,多了一个中年人。
已经下狱多日,但是在温柔坊的小心看护之下,严立本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一身衣服干干净净,不像是被人下狱之人。
唯有精神有些颓丧,能够看出来他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
“坐。”
拓跋淡淡的说了一句,示意严立本坐下。
严立本行礼,稳稳的坐下。
“孤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大王请说。”
“你觉得,唐灿是什么人?”拓跋的问题,有些太笼统。
一时间,严立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低着头,思索了半晌,这才低声说道:“唐大人,是好人。”
“好人?”拓跋不置可否,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昔年大人在大凉,先是发现土豆、红薯,缓解粮荒,之后又有海盐,缓解财政。”严立本低声说道:“只此两点,就可称为圣人。更何况……”
严立本将唐灿往昔的功劳,一点一点,全都说了出来。
拓跋缓缓闭上眼睛。
沉默良久,再次开口:“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不做这些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史书之中常言的权臣!”
“为臣者,不来王庭议事就算了,孤几次找他,他都不来。就算来了,他也是答非所问。”
“你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外臣不知。”严立本心中也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唐灿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拓跋是怎么回事儿。
一直以来,他不管在高昌也好,大凉也罢,都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匠人,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能够做些什么实际的工作。
此时拓跋的问题,他完全回答不了。
好半晌。
拓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次的事情,唐灿把地宫的旧账,翻了出来。”
“外臣不知。”
拓跋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很坦诚的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严立本。
之后,轻声说道:“地宫之事,孤从来没有想过要追究,但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唐灿却把这件事情再次拉了出来。”
“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是孤可以确定,这件事情,足够让高昌震荡,甚至让高昌……毁于一旦!”
严立本也是经历过当初的地宫,知道那件事情牵连多广,影响有多大。
不过……
沉默片刻之后,严立本还是摇了摇头:“唐大人他,不会对高昌做什么。”
“我想,他查地宫,肯定有他的用意。”
拓跋低头沉思,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唐灿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目光再次落在严立本的身上:“孤,很感谢你这一段时间在高昌做的事情。”
“但是,你不能留在高昌了。”
“工匠大院,孤也必须要裁撤。”
这个答案,严立本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但是此时听到拓跋亲口说出来,心中仍是不免生出一股悲哀之感。
尤其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让工匠大院步入正轨,心中更是不甘。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大王,外臣有一句话,想说。”
“说说看。”
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严立本正色开口:“工匠大院可以撤,但是大王不能把工匠大院做的事情,并入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