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轻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怀中那只雪狼幼崽放到脚边,笑着对琥珀道:“琥珀姐姐,你打些水来,我们梳了妆就去山下集市去!”
“我的姑奶奶啊,这会子山下的人说不准正在捉拿你和御亲王爷呢,那尚府的窦姨娘知道她师兄不见了,肯定会命人四处打探的,我们还是好好呆在这山里吧,啊?”
“琥珀姐姐,你就放心吧,如今我的面容已经恢复,他们哪能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琥珀见拗不过尚若轻,只好去打了水来,帮她梳妆打扮一番后,两人穿了御风的袍子后,便出了门。
尚若轻的背上,还有一个蒙着顶的背篓,里面装的是那三只雪狼幼崽。
从林深见鹿处往山下走去,沿路的树木会越来越少,原本积在山上的雪,在山下也完全变成了雨水。
街市上行人已经满满当当,各种稀奇物件几乎都能在这里买到。
虽然这条位于霰雾林山脚下的集市不属于平襄城的地界,但正因此,这里成了附近几座城池交换贸易的集散中心,每当赶集的日子,这里就会被附近几座城邦的商旅挤的水泄不通。
带着各地口音的商贩不停吆喝着,灵芝孢子粉、驱虫艾草绳、鹿角麝香、貂皮帽子、龟甲蛇蜕;冻梨蒸糕、活鸡野禽、鱼鸭大雁、包子馒头;银锁玉镯、丹药瓷瓶、管弦乐器、荷包香囊,无论是吃的用的,还是看的耍的,在这黑石街上,都能买的到。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了……”
“哎,姑娘,那边有冰糖葫芦,我们要不去买两串吧?”琥珀小声问尚若轻道。
尚若轻伸手摸了摸身后的那只背篓,走到那买糖葫芦的人身边:“大叔,来两串冰糖葫芦。”
“好嘞,姑娘,您拿好,这可是上好的糯米加芯,外裹刚割的蜂蜜做的糖葫芦,口感特别好!”
尚若轻接过糖葫芦道:“谢谢大叔,我向你打听个事,不知这黑石街哪里有买羊奶的地方?”
“哦,就在前面不远处。”大叔伸手指了指黑石街的东街那条巷子,“你去那里看看,往常那里就有卖羊奶的,是现场挤的新鲜奶汁,味道绝对纯真,也不加任何水分。”
“谢谢大叔。”尚若轻扶下帷帽的帘子,朝东街巷子走去。
果然,当尚若轻和琥珀两人来到巷子时,见一个白胡子老人牵着一只长角山羊,等在这里买羊奶的人也不在少数。
尚若轻和琥珀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来到那老人身边,老人一只眼睛好像得了什么怪病,整个眼珠子都成了白色,他那佝偻的身子也略显单薄,见尚若轻走了过来,老人开口缓声说道:“姑娘可是要用这羊奶去喂你篓中之物?”
听到牵羊老人的话,尚若轻显出几分愕然来:“正是,不知老伯可否打我们一些奶来?”
“姑娘稍等,刚才来的人太多了,奶都被他们挤完了。”牵羊老人将一把干草喂在那只弯角山羊的嘴边道,“若是姑娘不急的话,再等些时间吧!”
“那我们就等几分钟,但老伯可要保证我们能打到羊奶。”
“哈哈哈……”牵羊老人嘶哑这嗓子笑了一声,“姑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羊奶我定会帮姑娘打的。”
老人摘下腰间那只葫芦,对身后排着长队等着打奶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日除了这两位姑娘,他人我不卖了!”
“为什么啊?你这老头真奇怪,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这大冷天的,要不是你这羊奶纯正好喝,我们也懒得来你这里打奶!”
“就是,见了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就把我们这些邻里邻居的,都不管不问了!”
“说的没错,羚老啊,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为何还对这两个妖艳女子有私心呢?莫不是你想老牛吃嫩草了?”
周围的人见羚老准备收摊,便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当然,尚若轻和琥珀站在这群人旁边,确是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美艳动人一些,但这并不是羚老不给她们打羊奶的正真原因。
羚老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那些围观的人见羚老主意已定,便拿着空葫芦空瓶子,骂骂咧咧甩袖离去了。
只听得“呲呲”作响的声音传来,一股接一股乳白色的羊奶从羚老的手间划入葫芦中去。
羚老起身笑道:“姑娘,这壶羊奶你拿去吧。”
尚若轻转头看了看琥珀,示意她将那壶羊奶收下:“谢谢老伯,不知这壶羊奶多少银两?”
羚老解开栓在推车上的羊绳,慢悠悠地说道:“姑娘看着给一些就是,若是姑娘手中没有银两,这壶羊奶就等于我送给姑娘的便是了。”
“姑娘……”琥珀觉得这位老人有些古怪,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尚若轻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羚老将那只山羊赶到推车上:“不知两位姑娘是从何处而来,又要去往何处啊?”
尚若轻将几块碎银递到羚老手中:“我们从山中来,要往家中去。”
“哈哈哈……”羚老拉起推车,从尚若轻和琥珀身边缓步走了过去,“姑娘可将那壶羊奶拿好了,你背上之物,日后定会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的!”
听着牵羊人如此奇怪的话,尚若轻想赶上去问个清楚,却见街角起了一层雾,当那浓雾散去时,那位拉着推车的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