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走出地铁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上班族,他每一次都深有感触,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或许,拥挤的人潮已经最为真切地诠释了这一句话的真谛。
回到出租房,房东太太是一位胖墩墩的中年妇女,长相很是臃肿,每一次看到房东太太走路,总感觉有一种地震的错觉。
房东太太自己一家住在一楼,一套阁楼式的大房子,但每一次陈龙经过,都看见房东太太和几位看上去同样富裕的阔太太在打麻将。
好像她们的世界,只剩下麻将了。不分白天黑夜,沉浸在麻将世界里。
他经过窗边,看着这一桌子麻将,总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真不知这种日子是惬意,还是无趣。
至少他无法理解,或许,每个人的世界都无法理解。
但当陈龙真正开始留意房东太太这一家,是有一天看见房东太太家里,坐着一位贤淑的女孩,年龄与他相仿,姿色万千,远远看去,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出落有致、落落大方。
尽管房东太太和几位阔太太搓着麻将,但是这位惊鸿仙子,却是充耳不闻,自顾着捧着一本书,端坐在茶几旁,一边品茗一边看书。
但是这一格格不入的一幕,足以让陈龙印象深刻。
这女孩简直是房东太太家里的一股清流,更甚者说是出淤泥不染,出水芙蓉一样的令人感到惊艳。
这位女孩是谁?
能够在粗俗的打麻将声中,保持着宁静的心,喝着茶,遨游书海。
那一次,陈龙久久伫立在窗外半小时,可女孩已然陶醉在书中,沉浸在茶香中,根本没有朝窗外看一眼,或者她早已经是超乎物外,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直到陈龙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房东太太以及几位搓麻将的阔太太讨论着,“阿美,你的女儿萱玲越长越水灵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喜欢看书、喝茶,真是难得!”
“呵呵呵,你们又取笑我了是不是,萱玲啊,随她爸,喜欢喝茶,喜欢看书。我就搞不懂了,到底书里有什么,茶有什么好喝的,她从国外一回来,就泡在书里,天天喝茶当饭……”房东太太笑着回答。
“说起国外,萱玲快毕业回国了吧?”另外一位阔太问道。
“快了,今年下半年就回来了。这几年给她留学美国,还真花了我们不少钱。”房东太太语气中透出有些埋怨,“你说一个姑娘家,非得要去美国留学,读那么多书干什么,都一把年纪了,要不读书,早找个人家嫁了……”
陈龙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几位搓麻将的阔太,就这点见识?
原来这位女孩子是房东太太的女儿,名字叫“萱玲”,好像房东姓李,那她叫李萱玲。
陈龙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懂为什么,即使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一位喜欢看书、喜欢喝茶的女孩,与自己有着同样爱好的女孩。
“阿美,你可别这么说,萱玲一回国,那可是大才女,海归,随便去哪家大公司,都是高薪待遇,再说了,她也可以掌管你老公分公司嘛,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