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桂花便飘落下来,黎宴想伸出手接住,却扑了个空。
“容颜易老,韶华易逝,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阿宴,我待你之心,还与从前一样。”
“真的一样吗?”黎宴回过身来。“臣侍听说母亲在朝堂上一人独大,满朝文武都为她马首是瞻,而且母亲身兼数职,手中有文武两权,在朝堂之上,她和陛下您争论许久,陛下想要改革,想要独揽大权,而她墨守成规,一直都是陛下您的眼中钉,最近陛下听说她暗养了私兵,并没有任何处置,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
“看来阿宴你,就算是养在深宫之内,也对朝政大事有所见解啊。”
黎宴其实一直都在打听朝堂上的事,他跟黎相会不会经常有接触呢?
要是黎相想要起兵造反,很容易会牵连他,这是卿画最不想看到的,黎宴是她的人,绝不能因此受到伤害。
“陛下是内疚吧?”
黎宴凝视着卿画,眼底一片死寂。
“想要对付母亲,又怕臣侍伤心,所以才做了这么多。”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
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利益。
她承认,最初娶他,确实是为了巩固地位,但她也同样会待他是夫君,他是她的凤后,永远都是。
“阿宴,不是这样的。”
“陛下,还是拿这些话去哄沐贵君吧,兴许他会喜欢听。”
黎宴转身离去,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忽视,突然而来的深情,他竟然是不信了。
卿画望着这一片风光,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近来时局动荡,她不想让黎宴内心忧思过重,所以想哄他开心,也想借此机会陪他一下,却不想,他对自己都这样失望了。
可是黎相这个人,功高震主,为人刁钻,她不提防她,只怕来日会起兵乱,现在外敌入侵,宫里载不能出任何事了。
黎相养私兵,不管她意欲何为,也同样触犯了天璃律令,现在还不能动她,卿画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她与同党一网打尽。
香玉跟在黎宴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身后的景色,也确实是她家公子喜欢的,怎么却见公子脸色落魄,一点也不开心呢?
她忍不住问自家公子。
“陛下不在时,你一直念的着她,为什么她愿意陪你了,你却又不开心了?”
女人也太难了,不陪不开心,陪了也不开心。
黎宴一边走着,一边说:“她想对付母亲,来安我的心罢了。”
“公子,你这样奴婢就不明白了,陛下这样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这个吗?”
“难道不是吗?”
香玉同为女人,自然要懂得一些。
“不是啊,公子啊,您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黎宴站定了,嘴角微微上扬。
“哼,我要是不钻,她就不会珍惜,要是能得到更多的宠爱,以后保不齐还可以留母亲一命,毕竟本宫是唯一的凤后。”
“现在后宫里男子众多,公子您的算计是好的,但万事莫要太过。”香玉知道,这后宫里的男子要是没有一点心机,就无法笑到最后,她家公子本来是个单纯的人,可是到了这深宫之内,不算计,就会被人算计。
黎宴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所以他从来不怕自己会争不过。
“放心好了,本宫很了解她。”
摄政王府。
四皇女靠在墙上,服用了最后一颗药丸,她仿佛可以看到丛林之中,阿灿坐在中间画画。
他穿着葛青素袍,拿着笔的样子温润而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