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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惶惑

谢圣婴站在走廊上目送马钰辰离开后,她才如梦初醒似的回到椅子上去。她觉得脸颊发僵,仿佛被打了麻药,但嘴巴却真的酸痛了,因为刚才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让马钰辰发觉她内心的秘密,她都在咧着嘴假装微笑。她疲惫地坐下,翘起一条腿。这时心脏异样地轻轻跳动着,难受得发胀,好像快要从胸膛里迸出来似的。她的两手冰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沉重地压迫着她。她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惶惑的神情,这种神情表明,她这个娇宠惯了、总是有求必应的孩子,如今可碰到生活中不愉快的事了。

高彦深将要结婚了!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马钰辰准是搞错了。他又在拿她开玩笑。高彦深不会爱上别人,谁也不会!更别说像马钰辰妹妹那样一个耗子似的小个儿。谢圣婴怀着轻蔑的情绪,想起马钰辰妹妹那瘦小得像孩子似的身材,还有她那张严肃而平淡得几乎有点丑的鸡心形的脸。

不,高彦深不可能和别人结婚的。因为……因为他爱她呀!她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

她知道,她决不会错的!

谢圣婴听见女佣张妈笨重的脚步在堂屋里把地板踩得嘎嘎响,便迅速将翘着的那条腿放下来,并设法放松脸部的表情,尽量显得平静一些。万万不能让张妈怀疑到出了什么事!

女佣张妈总觉得谢家的人连身子带灵魂都归她管,他们的秘密就是她的秘密。只要有一丝神秘的味道,她就会像条警犬似的无情地追踪嗅迹。

根据以往的经验,谢圣婴知道如果张妈的好奇心不能立即满足,她就会去跟母亲一起嘀咕,那时便只好向母亲交代一切,要不就得编出一个像样的谎话来。

张妈从堂屋里走出来,她是个大块头老妈子,活像一头大象,但眼睛细小而精明。她是个纯粹的乡下人,把整个身心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谢家人,因此成了女主人的左右手、男主人的阎罗王和女孩子的煞星。

张妈要是喜爱谁,就会对谁严加管教。正因为她是那样宠爱谢圣婴,她对谢圣婴的管教也就没完没了。

“那位少爷走了吗?你怎么没留他吃晚饭呀,小姐?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呢?”

“哦,他总是谈论战争,我都听腻了,再也不能忍受同他一起吃晚饭了,尤其怕爸爸也掺和进来大嚷大叫。”

“你简直越来越不懂礼貌了,亏你妈妈和我辛辛苦苦教导你。还有,你怎么没披上你的披肩呀?夜风快吹起来了!我一次又一次告诉你,光着肩膀坐在夜风里是要感冒发烧的。快进屋吧,小姐。”

“不,我想坐在这里看日落,它多美呀!你去给我把披肩拿来吧。劳驾了,张妈,让我坐在这里,等爸爸回来我再进屋去。”

“我听你这声音像是着凉了。”张妈怀疑地说道。

“哦,没有。”谢圣婴不耐烦地说道,“你快去把我的披肩拿来吧。”

等张妈步履蹒跚地走回堂屋后,谢圣婴便轻轻站起身来。她料想张妈等会回来又要重复那番责备她不懂礼貌的话了,可她觉得自己正是心酸的时候,实在无法忍受唠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犹豫不决地站着,不知该躲到哪里去,好让痛苦的心情略微平息。这时,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这给她带来了一线微弱的希望。

自己的父亲和马钰辰的父亲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醉后称兄道弟,无所不谈。

谢圣婴想,父亲一定会知道这个可怕的传闻是不是真的。要是我能在吃晚饭前看见他,说不定就能弄个明白,原来这不过是马钰辰的一个缺德的玩笑罢了。

父亲该回来了。如果她想单独见他,她也无须麻烦,只要在车道进入大路的口子上迎接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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