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宥醒来的时候,太阳很好。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窗棂上,窗边的小茶几上有斑驳的晨光。这都是他最喜欢的情形:
一觉醒来太阳出来了,风轻轻地吹,鸟儿叽叽喳喳地叫,远处有人语,山里有炊烟,而他的小茶席上有斑驳的阳光……
岁月温暖,晨曦如金。
林远宥觉得头有点沉,默默地看着纱帐,看着结着流苏的帐幕,他突然弹了起来,慌忙入定吐纳运功,还好,他除了丹田有些滞涩,一切都很正常。
这是哪里?林远宥颓然坐下,他记得很清楚,他和沈至诚一起出发,沈至诚执意要去看看花木岭的布防。
当他们看到杨冀儿和杨景行的时候,好像是沈至诚一抬手打了他一掌,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林远宥只觉周身一冷,身体发软,他知道,关键时候是沈至诚算计了他,沈至诚不愿意让他留在在青峰山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
是他故意说要去看看花木岭杨冀儿和景儿的布防,那时候沈至诚早就想好了要将他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去送死。
林远宥试图站起来,只觉得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一时间呼吸急促,脸色已经惨白。
房门外闻声有人跑来进来,竟是宋满洛,林远宥府上的女童宝儿。
宝儿惊呼道:“师父,你怎么了。”赶紧抱住林远宥,试图将他扶起来。
林远宥稳了稳情绪,颤声道:“宝儿,为师来了几日了?”
宝儿道:“师父来了已经三日多了。”
林远宥只觉心头一温,头脑发懵,已经三日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瞬间眼泪就奔涌而出,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心里又慌又急,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浮失重了。
此时门外奔进来一个妇人,却是夜雨山庄的初雪,宝儿的奶娘。
初雪见状,叫道:“先生,先生你醒了。”说着慌忙过来将林远宥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林远宥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道:“这里是哪里?”
初雪忙道:“先生,这里是花木岭冀王爷的别院。”
林远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
初雪知道事情的原委,也知道林远宥此时的心情,道:“先生,他们还没有回来,但是前方传来消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给林远宥整理已经凌乱的衣服。
林远宥道:“他们可安好?”
初雪看着林远宥惨白的脸色,心疼道:“冀王爷和小王爷那边没事,只是还没有沈大人他们的消息。”
林远宥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只依稀听到宝儿的叫声和初雪的惊呼。
他朦朦胧胧中似乎又看到了战场,看到了千军万马,可是他看到的是周将军。周将军身披战甲,英勇神武,而他是他身后的一名小小的护卫,帅旗护卫的一员。
周将军笑着向他走过来,向他伸出手,轻轻叫他的名字。天突然就黑了,周将军不见了,林远宥在无边的黑暗中无助凄惨地呼喊:将军,将军……
恍惚间林远宥似乎又看到了沈至诚,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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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扼住他的喉咙,双目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听话……”
林远宥再次醒来的时候,宝儿轻柔的小手正在给他擦拭眼泪,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他不由自主流下来的泪水。
一切一定就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林远宥闭着眼睛想,一切一定都不是真的。
林远宥闭着眼睛问道:“我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
初雪在边上忧虑地看着他道:“听说是沈大人给你吃了药。”
林远宥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道:“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据说沈大人和冀王爷说,你活着比陪着他去送死更有用。他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活着冀王爷的花木岭和水东的宋家都会更好。”
初雪慌忙起身,在床前的桌子上取出一封信来,道:“沈大人给你留了封信。”
林远宥慌忙起身,取了信来,强忍了泪,稳了稳心神道:“初雪,你带宝儿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宝儿撇了撇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低声叫了声:“师父。”
林远宥摸了摸宝儿的头,稍微振作道:“没事宝儿,师父没事了。一会去给师父准备好洗漱毛巾,给师父准备身干净的衣服。”
宝儿点点头,随着初雪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林远宥慌忙打开信封,沈至诚的气息扑面而来,信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