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梦溪看着再次到来的昊天神辉,毛笔再次挥动,血色的笔迹再现。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漆黑的天空突然亮如白昼,太阳将它的光辉投向此处,似乎想要与什么交舞,却怎么也寻不到那抹银白色的月华。
天上的星辰在此刻无比闪耀,落下的星光形成一道环带,环绕在小书生的身周,书生笔尖轻抬,银色的星光与金色的日光交相辉映,向着黑衣人而去。
那片光华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其中蕴含的道与理,让每个修行者都忍不住沉迷其间。
可黑衣人却无比恐惧,那片光华在他看来与索命的恶魔无异,他用尽全身的元力,身周昊天神辉凝聚,与光华相碰。二者绽放开来,黑衣人感受到身体被迅速的破坏,太阳的高温和星辰的冰寒交替,使他猛然喷出一口血来。黑衣人颤抖着身子,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女孩,知道事已不能成。
于是咬了咬牙,身形一纵,擦着光团的边缘,强忍着高温的灼烧和刺骨的冰寒,从窗口翻出屋子,有些踉跄的跑过君梦溪身前。
二人对视一眼,君梦溪想要再写些什么留住黑衣人,却感受到体内的空虚,屋内的光华在失去目标后已然散去。那毕竟是向天地借来的伟力,以君梦溪如今的境界还不足以驾驭。
黑衣人瞥了一眼书生打扮的君梦溪,脚步虚浮地消失在黑暗中。
君梦溪支撑了一会,确定黑衣人已经离去,便再也无法坚持,手中毛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叶红鱼看到他倒下,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花,拿起床边的道袍披上,跑到房门前将他扶起,秋水明眸因刚刚哭过,带着淡淡的红,显得有些可爱。吃力的将他抱进房里,放在她的木床上,叶红鱼呆呆地看着他,方才反应过来这会儿事情已经过去,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床边大哭起来。
此时的她,终究还不是那个闻名天下的道痴,不是今后那位不择手段的裁决大神官,而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的小女孩。
良久,叶红鱼擦了擦眼泪,这也许会是她最后一次哭泣,她不允许自己再如同刚才那样被人任意施为,她会更加努力地向着天书上的那几个名字,向着床上的小书生的境界进发,继续变强,直到所有人都无法摆布她,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现在的她方才有了日后那位道痴的几分影子。
看了看床了的书生,叶红鱼离开房间,来到山后的湖边,想要清洗一下自己的身子,刚才那人的触碰让她感觉很恶心。褪下简单披着的宽大道袍,道袍下是被撕裂的里衣,贴身的亵衣因挣扎而有了些褶皱。
叶红鱼有些愤怒的将身上剩余的衣物脱下,露出白玉般的身体。可能是因为没有月光的干扰,星光尤为璀璨,照在女孩的身体上,更显得洁白如玉,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纱衣。
泡在冰凉的湖水里,叶红鱼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想着刚才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书生,以及天地交汇,星光环绕的异象,她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看那身打扮,倒像是书院的弟子?可书院的弟子又为何深夜造访知守观?”她疑惑的想到,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叶苏如今闭关不出,让她感觉有些无力。
君梦溪猛然睁开双眼,看到的却不是该有的古朴道观。不远处是一条宽阔的大江,浩荡的江水冲刷而下,为这片土地带来丰润的水分。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江边,抬头望天,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似是有些感触,对着大江振声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君梦溪有些震撼,下意思的想摸腰间的笔,却摸了个空,这首诗即使在他的记忆中也是极为特殊且重要的一首诗。
“那么,那位就是屈原么?那位写下《天问》的伟大诗人。”君梦溪有些激动的想到。研究了天问笔这么久,若是有机会见到《天问》作者,会不会可以彻底地了解那支笔的来历?
想到这里,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抬腿想要向诗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