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胡虏,历来都是泱泱中华的心腹大患。
这就给灭了?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卫大将。
既震惊,又窃喜;既惊恐,又迷茫。
震惊的是,七年了,他们没睡个囫囵觉,每每思及北疆胡虏,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窃喜的是,外患消除,边疆百姓再也不会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惊恐的是,乔师望千里之外,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斡旋乾坤,此一才经天纬地,怎叫管仲、乐毅之流,卧龙凤雏之辈,平分秋色。
迷茫的是,乔师望喝喝酒、吃吃肉、下下棋、逛逛青楼,这突厥便灰飞烟灭,那自己这些肱骨之臣。
岂不真成了废物。
半晌,整个朝堂上再无鄙夷、不屑;再无嘲讽、弹劾。
一个个居重驭轻之人,一个个名臣硕老之辈,只低着眉瞧着脚尖,好似真成了那持禄保位之臣。
这怎么可能呢?
这让我们这些肱骨之臣情何以堪?
彼时,礼部尚书李道宗,目瞪口呆。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悔恨自己今天不相信。
就今儿个没保乔师望?
乔师望就青史留名了?
突厥真灭了吗?
那乔师望岂不是成了大唐第一人,功莫大焉。
“陛下!时机刚刚好,还望陛下唤副将刘桂军上来金殿。”
蓦然,高祖李渊失落落地仍呆在原地。
这怎么杀乔师望?
灭了突厥,就没有欺君罔上!
假扮公主?也是情非得已。
夸夸其谈,是因为人家有实力。
这还怎么玩?
难道连大唐的圣上,陛下,都得憋屈着厌烦,并继续隐忍不发???
那我不成了笑柄了么。
可是,若治乔师望的罪!
怎么向天下交代!
到时候,百姓再扣一个昏君的名号,天下再揭竿而起,那岂不是出师有名了么。
就这么一号人物,我敢用他制衡太子党争吗?
我这些个没出息的孩子,怎么跟他斗。
这时,唐高祖李渊的面容,从黑颜转变为复杂,即又而落定在黄白之色上。
瞧瞧我这些个不成器的子嗣,直到现在还不早朝,你还待在乔府干什么?
竟给我添乱!
你们可别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
到时候,我可收不了场!
见状,乔师望嘴角上扬,喜形于色。
“陛下!外面可不只有副将刘桂军啊,还有东西突厥的可汗们那,再怎么着,也得宣他们上殿啊,以彰显我中华之风。”
闻言,唐高祖李渊咽口唾沫,只得强装一副笑容可掬之姿,复又端坐在高殿上,正襟危坐。
“爱卿真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也正是我大唐天下社稷的福分!”
“军前捷报既然到来,爱卿稍待!待会我一定论功行赏。”
说着,唐高祖李渊的鱼尾纹处的眼角,不禁得抽搐。
想不到我堂堂至尊之皇,也得言不由衷,迫不得已。
怪不得礼部尚书李道宗和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一直保举乔师望。
兴许他们早慧眼如炬!也或许他们早知道了乔师望的能耐,可擎天架海。
怪不得乔师望敢睥睨管仲、乐毅;能胜卧龙凤雏。
这么一个制胜于无形的人,子房怕是连提鞋都不配。
无奈!
无奈啊……
我不仅不能治他乔师望,还得诸如菩萨的供着他,这才能在天下百姓面前树立我赏罚分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