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见杨觉回来,赶忙放下手中茶水,迎了上去双手相合将欲行礼,“恩公来了,我一个乡野鄙人,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可随即便看出些异样,面带疑色道:“你这是……”
“受了些伤,不打紧的。”说着又咳了两声,“你可不是什么乡野鄙人,来来来,坐。”杨觉扶住鬼医,一边说一边邀着他再次落座。
“你们先聊,我去后院看看钟宁。”王沁见丈夫回来,也就找个由头告退,好让他们好好言事。自从嫁与杨觉,王沁就鲜与抛头露面了,很多事情也都是在背后帮着杨觉出主意。自己虽说也是医家出生,可鬼医向来不和常法,或有一些疗伤的独家法门。
“来。”鬼医拉过杨觉的说来,搭起脉来,才一搭伤便风云色变,“恩公这气息紊乱似有淤结,是受了内伤?”
杨觉略作颔首。
“谁能将你伤的这般重。”杨觉算得上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这才离了没几日,如何便伤的如此,常百草心中也是百思不解。
杨觉略显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先生此次前来必有要事。”
鬼医面色渐紧,道:“此事不急,恩公若信得过我,我或可医得此伤。”
“当然信的过,敢问如何医?”杨觉少有见得鬼医这般认真的模样,心中约莫着大致是手法凶险,怕自己不接受罢了。
“恩公将眼睛闭上即可。”
杨觉虽感到疑窦丛生,可一横之下,还是道了声“请”,便紧紧闭上了眼。
电光火石之间,鬼医一掌顺势击出,若放在平日里,杨觉就算是闭上眼,鬼医怕也是近不了身,可眼下身受重伤,回还不及,一只铁掌结结实实击中了杨觉的胸口,杨觉本就重伤在身,虽勉强支在了原地,一口黑血随之呕出。
“杨伯伯,鬼伯伯。你这是干什么?”王沁刚说起鬼医到访的消息,钟宁便骨碌一下自地上爬起,一脸的兴奋劲,慌慌忙忙穿上鞋子就冲了过来。可谁知看到的却是这个光景,王沁本是仪态端庄,不慌不慢身后相随,可一视之下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面色煞白,浑身冰冷。
“莫急莫急,你们怎么这时候进来了。”鬼医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你这是为何?我夫妇待你如何,何以痛下杀手?”王沁满脸怒容,不由分说,便扑作上来。
“别急别急,得等一会才可见效。”鬼医像是无意与其交手,只顾相躲,其身家功夫虽说平平,但好在其轻功算是上乘,一时之间于这大堂之中左支右闪,上窜下跳。
片刻之后,两个大弟子闻声也已赶了过来,木语风还有三个孩子也是鱼贯而至。
几人见状刚想加入战端,杨觉惊呼一句“住手。”声如霹雳,众人一惊,便又停下手来。鬼医叫苦不迭,气喘吁吁,瘫在椅上。
“爹爹,你为何要伤我爹爹。”杨一清见众人罢手,便扑至杨觉身前,转眼狠狠瞪着常百草。
“师父!”
“你这恶人,居然骗我,伤我师父。”
众人叽叽喳喳,均要找鬼医算账。
“你们都不要吵,我现在好多了。鬼医这是与我治伤。”杨觉一击之下也是一惊,可随着一口淤血呕出,片刻之后,胸中顿觉舒畅无比,气息也顺畅了许多,方知那一掌乃是与其治伤的法子。
“治伤?可……”王沁看着杨觉嘴角的血迹,亦是不解。
鬼医斜靠在椅上,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恩公这是胸口积着一口瘀血,胸中不畅,不把这口淤血呕出,怎么能痊愈。”
众人一听,方知行事鲁莽,误会了鬼医,心中愧疚万分,皆是一脸的歉笑,挨个过来致歉。
“不必不必。”鬼医摆了摆手,杨觉见状,也示意几个弟子退了下去,只余王沁领着钟宁于一旁照看着。
鬼医像是看出杨觉心中不解,坐将起来,道:“若提前跟你说,此法过于凶险,恩公若是不信,该当如何。”
王沁一脸歉色,宛然一笑,“怪我行事急了些,我再与先生添些茶水,先生大人大量,切切莫放在心上。”言罢又去了一旁花厅,过不多时,将鬼医手边换作一杯新茶。
“恩公,此次前来我确有要事。”鬼医面色渐冷,将才还满面春风瞬时便成了寒冬腊月。杨觉察觉出先什么,王沁亦是心意相通。喊着钟宁一起去后院给杨觉配上几幅伤药,鬼医见此间更无他人,即拿起拄在腿边的黑布严裹的器物,反手将其置于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