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才劝人走,如何现在又劝人留。”钟宁一脸默然,还是不为所动。
“你在找血蜈蚣对不对?”
只此几字,钟宁将将踏出两步便又停在了原地,几番思索之下,还是返了回来。
“我就说嘛,有劳。”
见其有心护持,男子硬朗的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于巨石之后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钟宁见其入定,也依着在一旁盘膝坐下,既是救人,便无只救一半的道理。
不消片刻,颗颗汗珠便顺着男子的额头沁下,脸色也变得通红,浑身在强劲内力的梳理下蒸腾起丝丝的白色雾气,估摸着过不得多时,便可恢复如初。
“出来。”
钟宁心下一惊,一个干瘪沙哑,像是死去多时的声音自洞口传了进来。“难不成是将才的仇家寻来了?”如之奈何?他能将此人伤的这般,自己如何对付得了,钟宁奋力的提醒着自己不要慌乱,那男子像是知道血蜈蚣的一些事,自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又如何对得起苏师兄。
眼下要想偷的一线生机,必须出其不意,钟宁按捺住自己慌乱的心跳,屏住呼吸,好在洞口的恶人不知自己于此,生死面前,他可不会蠢到真正和其正面相斗。
“我说你跑不了,自你叛教开始,就该想到今日。”伴着这暗哑的声音,门口的那道黑影一边轻步向着里面缓缓的走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
“锃。”一声剑响,一寸寒光,便如电般穿梭而至,正是那练了不知多少遍的剑指星河。
那恶人毕竟不是寻常之人,这一剑着实是势如烈风,可还是被其接下。
“丁当”两声刀柄相接之声,对方修为之高,若是给其转手之机,自己必败无疑,钟宁起手被其挡下,不敢做丝毫停留,只得全力使起风劫剑法,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那恶人在钟宁这套剑法面前,虽说接下,可也显得手脚有些慌乱,钟宁寒剑势如寒风、利如惊雷,闪起的剑影一如夜空的点点寒星,一闪即逝,剑剑都向着那黑衣人身上闪过。
诸如这等江湖舔血的刀客,可能手脚会显得慌乱,心却早被江湖中的鲜血历练的坚硬无比,没有丝毫的波动。黑衣人左右闪转,一连十招之下,竟毫不寻着还手之法,可这十招一过,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黑衣人像是摸清了钟宁的剑势路数,暂避奇锋,接着一剑横着杀开,钟宁察其势大,不敢相接,急急向后翻飞,可接着一股气浪便是接踵而至,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在了钟宁的胸口之上,钟宁像是被箭矢击中的鸟雀一般,重重的自空中摔了下来,他捂住自己像是炸裂的胸口,再也支撑不住,一股鲜血就自口中呕了出来。
“人在哪?”
黑衣人站在钟宁身前,面无表情,询问着在其眼中无足轻重的钟宁。
“什么……人?我……我不知道。”钟宁趴在地上,他奋力想支起身子发现如何也爬不起,自己的整个身体像是散了一般,嘴中不停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说是么?好,可惜了,这双手以后再也使不得剑了,我不杀你,你不说,我就把你这手指一根一根的削掉……”黑衣人一脚踩在钟宁的手上,一双寒目自漆黑的面具中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缓缓的举起手中长刀,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就要刺了下去。
“喝!”一声长喝,让钟宁最惧怕的事情发生了,两柄寒剑交错袭来,吴小武和杨一清寻来了。
“住手!快走!”钟宁焦急万分,泪水早已泛起,鼓起全身所剩的那点力气,举天长啸,他知道眼前的这黑衣人何等修为,吴小武和杨一清至此无异于自寻死路,所增何益。
“钟宁,你别担心,我们这就来救你。”杨一清一边将手中秀剑递出,一边焦急言道。要他们抛弃一起长大的同门,这可比死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两个剑法修为本就比不上钟宁,这两人寻来,早将那黑衣人恼了,出手更加的狠辣,不做任何的纠缠,寻着一处破绽,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吴小武的肩口,接着便是一脚回踢杨一清的腰际,只不过是片刻之间,两人便横着飞起,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杨一清则跟着便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冷哼两声,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钟宁,手提着寒剑,斜着指在了吴小武的脖颈,静静言道:“说。”
“你放了他们,我求求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杀我,我求求你。”钟宁满面热泪,不忍去看吴小武那略显浑浊的眼睛,他挣扎着爬起,扑面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着,他现在就像这山间的蚂蚁、臭虫一般,无能为力,可既是答应了人家,便是百死不悔。
“不说是么?”